楚子航一把夺过诺诺手中的簪子,握住这利器的手高高扬起,另一只手则死死按住路明非的肩膀。
divcss=&ot;ntentadv&ot;“可能会有点痛,师弟,忍住!”
“连死都不怕,怕什么痛?师兄,你快动手!”路明非的声音也显得狰狞。
楚子航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去做哪些正确的事,比如现在。
可就在此时,一千片一万片金属甲胄的鳞片在虚无中合拢的声音简直像是能够震碎世间一切邪念的铜钟,响彻在路明非的耳中。
这沉重的轰鸣狠狠地地刺破了闷沉闷的梆子声,让他的脑子里像是填入了一块来自西伯利亚极北的万年坚冰,骤然冷却下来。
路明非猛地抬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甚至惊得楚子航没有立刻用诺诺的发簪刺穿他的耳膜。
那条如神一般威严的黑蛇去而复返了。
黑蛇沉默地卧在铁穹神殿的排水系统与幻境中的长廊以诡异的姿态互相嵌合的空间里。那只在形体上更接近龙而非蛇的巨大头颅上嵌合着的黄金瞳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路明非。
这对瞳孔里路明非能清晰地见到自己正痛苦地跪倒在黝黑的长廊中,周围燃烧起似乎能够将这个世界都烧烬的大火,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诺诺不在,恺撒不在,楚子航也不在。
那条黑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蛇眼的倒影中路明非能看到身后涛涛燃烧的火焰中有某个瘦弱的女孩似乎正艰难地靠近。
他忽然恢复了体力,不知何处生出的仇恨与愤怒,那种要毁灭这个梆子声源头的冲动再也无法压抑。
他伸手从楚子航的手上抓下那只银质的发簪,凶狠地向幻境中的黑蛇和现实中的黑暗投掷过去。
淅沥沥的水流在同一时间密布铁穹神殿这一段的距离,银质发簪分明真的被投掷出去,还带着凛冽的破空之声,可就在从吊顶落下的水幕出现的刹那,这在路明非手中甚至能够用来屠杀次代种的利器便跟着消失了。
水幕似乎只出现了一瞬间,随着银质发簪的消失而消失,诡异的是能够影响路明非的梆子声居然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路明非大口的喘息起来。他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充血的双眼也恢复正常,连赤色的黄金瞳都熄灭了。
路明非搂着诺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隐藏在次声波中的梆子声消失了,可恺撒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更加严肃。
“那些原本正在向我们接近的脚步声正在撤离,他们似乎很着急赶回源氏重工。”恺撒冷冷地说,他看了一眼挣扎着让自己站直的路明非,
“你还能战斗吗?”
“可以,那种影响已经消失了,我只要缓上几分钟,缓上几分钟……”
梆子声引起的幻觉其实并未完全消失,在他眼里不知道从哪里燃烧起来的火焰已经填满了铁穹神殿,那些火焰烧的正是旺盛啊,简直像是要烧断某个人的宿命。
可路明非知道最终这火焰是要烧到他自己的身上的,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无法帮助他,他会在他们的面前化作亮晶晶的骨架。
路明非记得在上一段时空他也曾直面类似的梆子声,那是赫尔佐格的能力,那个魔鬼用这种手段来操控源稚生和源稚生互相残杀,也用这种手段来操控被白王圣骸附身的绘梨衣使她无法反抗。
这种梆子声似乎也能够影响到他,影响到路明非。
可这一次不会了,我操你妈的赫尔佐格,这一次不会了!
从未有过的凌厉意志支撑着路明非的脊椎,他用尽全力站直了,像是某个战士在直面命运中无法逃避的死亡那样恶狠狠地盯着前方。
可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路明非缓缓地将肺中的空气吐出来,然后深深地呼吸,将清凉潮湿的空气呼入自己的肺中。
火焰消失了,长廊消失了,黑蛇也消失了。
周围安静得简直像是一片墓地,诺诺还是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虽然无法看清楚女孩此时的眼神可路明非能猜到她有多担心。
“你确定自己不会再受到影响了吗?”楚子航的声音低沉,他已经摘掉了自己的美瞳,那双无法熄灭的黄金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不确定。不过没关系,下一次只要出现这种情况,我就会立刻摧毁自己的听觉系统。”路明非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他环视四周,最终看向面色愈发严肃的恺撒。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重新被点亮,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忧心忡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伱是否还能战斗吗?”恺撒看向路明非。
“为什么?”
“就在刚才,我听到了死侍的吼叫,和我们在东京街头被蛇形死侍群袭击的那晚听到的一样,而且数量更多。”恺撒冷冷地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我们就能进入源氏重工,只要突破一些关卡,就能看到那个被蛇歧八家用来豢养死侍的实验室。那些守卫匆匆赶回的原因是这个实验室似乎失控了。就在刚才死侍们发生了暴动,他们的生命体征原本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可此刻简直就像是被塞进了一颗高爆手雷。”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
源氏重工并不仅仅是蛇歧八家的行政中枢,同样也是新宿区重要的高薪白领汇聚地。
也就是说,此时仍留在这栋大厦中的并不仅仅是混血种,还有着数量庞大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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