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阳的家在一片别墅住宅区,与和平大道只隔了一条步行街,是银江市内腹中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杨开泰打了一辆车紧赶慢赶,赶在小区的门楼前和陈智扬的人撞了个正着。
陈智扬下了车甩上车门朝他走过去:“楚行云呢?”
杨开泰递给的哥一张红票子,也没让找零就急匆匆的把出租车放跑了,道:“楚队还有别的事。”
陈智扬没再说什么,朝背后的两名刑警招了招手,走进小区。
别墅区内绿化很好,铺陈的有假山有流水,还种满了香樟树和繁茂的花朵。此时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盛午的阳光依旧燥热,只有来回摆动的微风掺杂着秋天的丝丝凉意。
在一片四季玫花圃边的长椅上,杨开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他还不确定那个坐在椅子上逗狗的女人是不是乔师师,直到那个女人察觉到一伙人向她逼近,于是转头看了过去,他才确认她是本应该在警局里帮助傅亦采证的乔师师。
乔师师身旁蹲着一只大金毛,憨态可掬的模样,吐着舌头直喘气,乔师师搂着金毛的脖子,摘掉脸上的墨镜,对陈智扬笑道:“呦,陈队,帅了哦。”
楚行云和陈智扬关系不错,她自然也免不了和陈智扬打交道,一来二去的成了熟人,闲来无事干插科打诨,这俩人成了只会打嘴炮的‘炮|友’。陈智扬和楚行云相比要纯情的多,嘴上没有楚行云能说会道,心里没有楚行云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他不是乔师师的对手,平日里见了乔师师说不到几句话就躲着她,同时在心里腹诽:楚行云带出来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德性。
陈智扬用敬而远之的眼神瞅了乔师师一眼,说了句大实话:“没有你帅。”
乔师师对他的赞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在鲜红艳丽的四季玫背景中笑的像一幅美人赏秋图。
其实乔师师本性并不如此,她走出学校刚进警队的时候还是一个较为青涩的小姑娘,这些年在外勤组和一帮大老爷们为伍,在楚行云手下受其异常具有感染性的人格魅力同化侵蚀,也就告别了当年青春懵懂爱脸红的无忧岁月。
当年楚行云寥寥一两句话就能把她逗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现在她可以和楚行云对着彪黄腔并且勇猛无敌的将敌人斩于马下后再战三百回合。
乔师师冲他眨了眨眼睛,把外套往下一拉,露出一片香肩,扯了扯身上纯白色打底小背心儿的下摆,说:“诶?陈队,情侣装。”
陈智扬默默的把身上的皮衣裹紧,紧紧遮住和她撞了色的T恤,加快步子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乔师师把褪下肩头的短风衣往上一抖,利利索索的站起来,用手里的墨镜点了点陈智扬的背影:“跑什么呀,一会儿咱俩还得见!”
“小乔姐,你怎么来了?”
杨开泰走到她身边,帮她摘掉黏在风衣外套上几根金丝的狗毛。
乔师师脸上张扬放肆的笑容一敛,略显忧虑的看他一眼,然后搂住他肩膀,道:“傅队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杨开泰垂下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没说什么。静如止水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乔师师搂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坐在原地的大金毛勾了勾手指,说:“跟姐姐走。”
没想到金毛抖擞一身长毛,还真的跟她走了,一副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模样。
“谁的狗?”
杨开泰问。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在椅子上蹲着,估计是这里一住户的。”
乔师师弯下腰在金毛脑袋上揉了一把。
“不会走丢吧?”
杨开泰有点不放心。
“不会,你看它脖子里拴着牌儿呢,待会给它主人打个电话。”
绕过一片小广场,傻憨傻憨的金毛忽然活跃了起来,在□□小道边一头撞进了灌木丛里,随后从灌木丛里叼出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撒开丫子在人行道上狂奔,朝前方十几米开外的一栋别墅跑过去。
陈智扬就站在那栋别墅门口,他对面的就是别墅的主人,周渠良。
周渠良穿着简简单单的家居服,身姿盎然的站在铁艺大门前,神态专注又凝重听陈智扬说话。
忽然跑过去的金毛扑在他身上,他边沉稳的和陈智扬说着什么,边伸手在金毛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把金毛叼在嘴里的空瓶子拿走,握在了手里。
见到周渠良,杨开泰霎时又被浓郁的愧疚所包围。尽管周世阳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在周渠良面前他始终抬不起头。
杨开泰被愧疚感折磨的心情沉重,脚步踯躅,也就没有注意到乔师师悄悄的把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放了下去。
“周大哥。”
周渠良点点头,随后礼貌性的对乔师师笑了笑,问道:“你们都是来找世阳的车吗?”
杨开泰道:“嗯,楚队让我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