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伴随着神圣的旋律展开,罗桂双似乎也有所触动,他停止了杀孽,也迁居来长安。温和地,他向卢世刚提出:“我也做生意,你借我一点钱。”
卢世刚不敢有违,又怕账目给人看出来,死抠活抠,他从流水里挤出一笔现金。
关中警方十年了也没查出真相,只要罗桂双不再杀人,那他们以后就能真正地做个良民。
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五年,这五年过得几乎如同再生——可卢世刚没有想到,罗桂双也没有想到,当年阿陵被灭门的那户人家,居然还留下了一个活口!
这个孩子也在长安长大,他怀着不共戴天之仇,却和他们顶着同一片天,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偏偏就是那个弄醒了罗晓宁的大天使!
卢世刚惊慌失措地找到罗桂双:“怎么办?这事纸包不住火,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罗桂双嗤之以鼻:“阿陵那事儿都多少年了?要能抓我他妈的早就抓了——你没听那傻小子怎么说的?他还信着警察呢!”
只有一种不甘心的念头,在罗桂双心里滋生起来——这不完美,不痛快,他杀人的过程不该有遗漏!
他很想弄死这个漏网的遗孤,但卢世刚阻挠了他。
“我求求你了,这么些年咱们都过来了。”
卢世刚鼻涕眼泪地拉着他:“双子,你别捣乱了,咱就老老实实,我看你那孩子跟他好得不得了,两人跟亲兄弟似的,说不得这是冤孽到头有福报,咱们算了吧!”
他不说犹罢,这话说出来,罗桂双心中登时涌起怒火。
自己的儿子,跟漏网的狗崽子搅在一起?凭什么!
又听卢世刚说罗晓宁跟梁旭亲得形影不离,罗桂双心中更是难以克制的愤怒。他的一切都被人夺走了——真实的身份、安稳的家庭、连当爹的权力也被仇人抢去了!
自己还不敢多去看望罗晓宁,这狗逼崽子倒是当起便宜爹了!
罗桂双很善于给自己艹被害人设,“仇人”的定义他给得精准——的确有仇,只是忘了有仇的是梁旭,结仇的是他自己。
他在这里每天骚动,卢世刚是心力交瘁,他为了免于事情暴露,不得不停止了卢天骄的训练——梁旭的父亲就是卢天骄的教练,这还有胆再跟着人家?
不训练了,直接送去国外。
卢世刚知道罗桂双在明里暗里对梁旭下手,他一面得想办法劝着罗桂双,一面还得紧锣密鼓地往国外逃。
家里钱不够,只能先把卢天骄送出去,自己和秋玉容后再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卢天骄对梁旭那个教练爸爸倒有真感情,一说不许训练,立马得了什么“抑郁症”!
他失手打死了梁峰,因着这桩公案,卢世刚和梁旭在警局不偏不倚地打了个照面。
卢世刚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切都不可逆转地向着最糟的方向发展,所有事情都是捂了东边捂不住西边——报警不敢报,求饶开不了口,梁旭一天到晚地在翠微花园门口打转,卢世刚看到他脸上阴鸷的神情,那神情活像第二个罗桂双。
真是天天晚上都要吓哭吓尿。
罗桂双一直鼓动他:“早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咋不听我的?这姓梁的留下就是祸害,你不杀他,他迟早就来杀你。”
“我、我怎么杀他?我不想犯法啊?”
“说你吧蠢得像头驴。”
罗桂双撇嘴:“当初姓胡的咋死的?那时候是咱俩不懂法!原本可以按一个他先害人的罪!”
卢世刚懵懵懂懂地看他。
“你说你现在天天不敢回家,要是你哪天夜里回家了,姓梁的小子杀不杀你?”
“……”
“你把他引到家里,我随后就到,到时候咱先斩后奏,就说他要害你,是你反抗弄死了他——谁能翻案?”
卢世刚闻言大惊——真是不怕罪犯胆子大,就怕罪犯长文化。罗桂双这两年可真是精进了,别的本事没有,害人的功夫倒是一套又一套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