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得先泡着,不然难煮熟。
从中午炖到晚上,那猪蹄都软趴趴的了。
上桌吃饭后,赵哥儿给滚滚蛋蛋夹了一块,他们这会儿一笑就跟老鼠一样,只看见两颗门牙,不过猪腿软烂,牙龈啃着也行。
怕着他们掉下来,每次吃饭,小风总拿了布条从他们腋下环过,将他们绑在凳子上。
这会三兄弟坐一起,吃得那脸几乎要埋到盘里里,两手齐齐上阵,油到后脑勺。
三个饭桶排排坐,端的是可怕,没一会拳头大的猪腿肉就啃完了。
滚滚眼巴巴看着坐他旁边的赵哥儿:“爹爹,还要要。”
乖仔都不用开口喊,吃完了碗里就自个有,小风给夹的。
这死孩子不光吃鸡厉害,猪腿肉也是能一吃吃一盘。
村里的鸡都是喂的菜,肉好吃,养久了有嚼劲,赵哥儿常在村里给乖仔买鸡吃,整个平详村和隔壁的安平村的鸡都要被乖仔吃绝了。
村里人见着他们天天一只鸡,都咋舌。
大人有钱咧,能天天的这般造。
方子晨虽是生了三孩子,但他却有生了三十个的压力。
唐阿叔和赵哥儿看三孩子吃得香,笑得眼睛都成缝,心头都满了。
最后两猪腿是一块都没剩。
田里的稻草干了,村里人捆着,同着先头的挑到了造纸厂这边,又赚了几十文,个个都高兴。
十一月中旬,见着杨乘风还没回信,方子晨觉得这个就是个吃白饭的,招几个人,一来月了,连根头发都没给他招来不说,连个消息也没回,要是有的选,这杨乘风他早让他回家养老了。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方子晨急了,想着再没消息,他就自个带人捉摸着做了,累是累一点,可三个儿子嗷嗷待哺,就等着他吃饭呢!
方子晨让人套了马车,想去镇上买些工具,回来他就自个做,结果回来时竟是下起了大雨。
这会儿天已经很凉了,平日得穿件薄外套,这雨过后,怕是就要入冬了。
从镇上回来,路上见着几人大包小包,正被雨淋成了落汤鸡,站在一路口,左顾右盼,狼狈得很,瞧着还有老人和孩子,方子晨叹了口气,让张泉停了马车。
他撩了车帘:“你们要去哪里啊?我送你们一程。”
一中年人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水痕:“多谢小公子,我和家人是要去往那平详村,劳烦小公子了。”
顺路,那就没啥劳烦的了。
对方六人,还带着包袱,方子晨想去外头和张泉一起挤挤,那中年汉子却是先坐在了外头。
人都没多问就帮他了,他一家子浑身湿着,人不嫌脏了马车,他哪里还好意思让着方子晨坐外头去啊!
几人坐好了就对着方子晨道谢。
这应该是一家人。
方子晨摆摆手:“你们这是走亲戚啊?”
“不是。”
老头子回话,说:“听说知府大人在这边建了个造纸厂,要招人,我们就来了。”
方子晨:“······”
他造纸厂应该还没有招工吧!而且先头就让底下人传出去了,只招本地人的。
倒不是歧视别地儿的百姓,而是就怕着像现在这般,人拖家带口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过来,他要还是不要?
不要,人又跑过来了,没准儿家当都花费在了路上,再让他们回去,这和逼死人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