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声音又甜又软,他解释着,身旁的寺人就连忙用公筷布菜。
“鄙人都不曾见过。”范增神色凝重,他一生虽未走南闯北,却一直在关注列国发展,不曾想在他茫然不知时,秦国竟有这许多好物件,他见都没有见过。
扶着太师椅的把手,他感受着舒适自然的触感,低声问:“这是……”
苏檀笑眯眯道:“此乃太师椅,先生若喜欢,赠于你了。”
范增连忙推辞,说自己就是好奇问一句,没有要要的意思。
他一直在戒备用饭中途会要求他留在此处当食客,却不曾想,从头到尾,在他酒酣耳热,最适宜提要求的时候,面前的父子俩仍旧什么都没说。
范增反而心里有些失落,他自负于自己的才干,想着是秦王不识人才,他虽然会拒绝,却仍旧会盼着秦王能够殷勤挽留来彰显他的重要性。
这桌上的饭菜,是他平时所未见过的美味。
他很喜欢。
而公子扶苏亲热的态度,秦王的礼遇让他心中受用。
一切却到此为止了。
苏檀鼓着腮帮子,懒洋洋地打哈欠,一看就知道小孩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范增便起身告退,一旁的寺人带他去客房入住。
等他走了,苏檀瞬间从软榻上一骨碌爬起来。
“怎的?”嬴政起身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问着,今天的一切都不大寻常,他觉得其中有事。
苏檀满脸若有所思:“范增有才华,但他性子倨傲,目中无人,若是一味的捧着,怕是父王忍受不了他的性子。”
始皇帝自有傲骨难折,在他面前出谋划策可以,若以此拿乔揽权,怕是和吕不韦一样的下场。
还不如用实力折服对方,而不是一味的用礼贤下士来留人。
嬴政挑眉,摸摸他的小脑袋,低声道:“这些事情,有阿父在前面顶着,你不必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么多。”
说着他面上表情就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动辄打骂?嗯?”
苏檀往他怀里一缩,讨好道:“就是为了试探范先生罢了,并不是有意往阿父身上扣黑锅。”
“黑锅?”嬴政品了品,觉得这个词确实应景。
“下次不许了。”他黑着脸道。
苏檀昂起白生生的小脸,笑眯眯的保证:“下次坚决不给阿父扣黑锅,不跟别人说阿父的坏话了。”
嬴政直直的盯了他半晌,低声道:“是不许跟着别人走。”
不许跟别人撒娇。
苏檀懂了,这是怕他走丢。
“好哒,都听阿父哒。”幼崽试图蒙混过关,他鼓着脸颊,软乎乎撒娇:“阿父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父呀~”
嬴政扶额,冷声道:“好好说话。”
苏檀:……
他起来一拍屁股扭头就走,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看着就生气。
立在他身后的嬴政伸了伸手,到底什么也没有说,重新去看自己的竹简了。
等回甘泉宫后,苏檀坐在书桌前,他在认真思考怎么摆范增的位置,后来想想,秦王麾下能人众多,范增想要混出头,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对方确实有大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若这一条,项羽能听范增的,以后哪还有什么楚汉之争,哪还有什么不肯过江东。
越想越馋项羽了。
还有韩信、张良、萧何、刘邦……
都能来建设美丽新生活。
苏檀先是将自己的课业读完,再练过古武,之前有一闪而过的热流,他非常介意,觉得他可能要有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