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曹之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忙起身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钗,脸色一变:“媛媛……”
他猛地起身冲了出去,房顶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定是被他捉去了、定是他动的手……
曹之平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发钗,冷汗浸透了衣裳,风陡一吹过,瞬间消瘦如枯槁的身形不禁打了个寒颤。
*
“宝儿?”
楚悖从曹府后墙翻出,骤然瞥见一个纤弱的身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过去,解下身上的披风迎风一扬,罩在她身上系紧,不留丝毫缝隙。
“你怎么来了?冷不冷?”
“不冷。”
萧宝绥弯着眼睛摇了摇头,眸光晶亮,仿佛宝石星光,“睡醒了发现你不在,问了周以姐姐让她带我过来的。”
圆圆的杏眸扑闪着,她红着脸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很轻:“阿瞒哥哥,我想你了。”
“像个没断奶的娃娃。”
楚悖轻哼,神情却满是雀跃欢喜。
“宝儿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
萧宝绥抬头,笑眯眯地点点头:“想!”
济州城不大,但却繁华热闹。虽已是夜半,但酒楼欢场仍是人声鼎沸。
街边摊贩整齐地挨着,胭脂水粉、首饰玉器、各色吃食……打眼望去十分赏心悦目。
“济州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萧宝绥高高兴兴地东张西望,眸子亮晶晶的。
她看着不远处,突然看见一个卖玉的摊子摆了把异常精致的小锁头。
萧宝绥扬眉,兴冲冲地走了过去,拿起锁头瞧了瞧。
玉雕的锁,嵌着银丝绕成的白鹭,水头虽不是很好,但剩在雕工精细,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她爱不释手,没想到济州也能有这样一等一的能工巧匠。
“老伯,都是您雕的吗?”
萧宝绥看着一脸慈祥的老者,笑呵呵地问道。
“是。”
老伯一听人问起这个,和蔼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同萧宝绥聊起天来,“都是我雕的,我祖上都是木匠,只出了我这么一个怪胎。”
“起初我爹说我不学无术,把我的刻刀玉料都给扔了,逼着我学木工。后来我带着三个馒头离了家,运气好碰见我师父,跟着他学了十几年。姑娘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萧宝绥笑吟吟地听着他说话,手上的那枚锁已经被她给捂热了。
“我师父是个专给达官贵人雕玉件的老师傅,手艺了得!我回乡之后,县令大人听说我师从名师,让我给他雕个貔貅,因为我雕得好,大人赏了五十两银子。我爹见了后,再也不让我学木工了,还刻意托人买了套上好的雕具刻刀。”
“您当年若是半途而废,恐怕现在就是个木匠了。”
她听着,不禁有些感慨:老伯当年的压力一定很大。
“可不是?”
老伯笑着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扫了一眼她手里玉锁,“姑娘可是看上了这枚锁?那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