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当真出了事,她温殊色还能逃得了?
不仅是她,只怕父亲多少都会被她牵连。
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初对她的忠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初我便同你说了,要你离开谢家,卖了宅子同祖母一道来东都,你偏不听。”
温殊色记得,她确实说过,让自己同谢三和离,来东都。
但这有什么冲突吗,她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相反庆幸自己留在了谢家,郎君挺好的,自己也挺好的。
“大伯还好吗。”
温素凝点了下头,不太想多说,从袖筒内掏出荷包,取出二两银子递了过来,“家中的宅子是租来的,地方小,没有多余的房间住,即便是你找上门来,父亲恐怕也帮不上你,我手头的银钱也不多,这些你先拿着。”
自己送了六七年的银钱出去,如今终于收回来了一回,稀罕程度,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
有钱不要是傻子,温殊色没同她客气,“多谢大姐姐。”
温素凝没再理会她,“你自己多保重吧。”
转身上车前到底还是冲他身后的谢邵点了下头,看得出来不是很待见。
谢劭自然也认了出来,那人是温家大娘子。
等马车离开了,才走过去。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张黯然伤神的脸,却见小娘子转过身摊开手掌,笑着冲他显摆,“这回不用郎君破费了,我有银子了,自己能买糖人。”
—
小娘子丝毫不受影响,买了糖人,越逛精神越好,身旁的郎君却灰头土脸,到了客栈,故意落后几步,同闵章道:“明日你去寻寻,有没有抄书的活儿。”
这才头一夜,手上的十几两银子便没了。
且客栈的钱还是小娘子从身上搜刮出来的。
要是多呆几天,不得饿死。
一分钱能憋死一条好汉,想起之前自己的挥霍,有种肠子都悔青了的痛恨。
“是。”
闵章早就感同身受,主子往后怕得努力了。
—
逛起来只觉得新鲜,忘记了累,等进了客栈房间,人泡进了浴桶内,温殊色方才觉得全身累得慌。
一日之内,经历了生死,从鬼门关闯回来,身心都受到了摧残,热水一浸,昏昏欲睡。
时辰久了,外面的郎君“嘚嘚”叩了两声门,“好了吗。”
慌忙睁开眼睛,匆匆应了一声,“好了。”
伸手摸去屏障上,却捞了个空,顿时瞌睡都醒了一半。
完了。
她好像没拿换洗的衣衫进来。
外面的郎君似乎也察觉出了她的窘迫,“等会儿。”
等会儿是什么意思?
是他帮她拿吗?
成衣铺子定制的两身衣裳,最快也得两三日才能那道,今夜她还是得穿之前的,魏允的两身自己穿了一身,另一身来不及洗,落在了哑女的院子里吗,如今能换的只有包袱里面温二爷的衫子。
可那包袱里除了衣衫子,还有一些此时万不能让郎君看到的东西……
温殊色脑子“嗡”一声炸开,慌忙叫住他:“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