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正坐在封闭的货车车厢中,脚边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贴满血红咒纹的四壁。图案正是我过去常常绘制,用来隔绝封印物诅咒的那种。
而见我醒来,眼前身着漆黑制服,面带漆黑墨镜的成熟男子向解释我目前情况:
“我们现在在前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路上。”
“很抱歉,你还不能回到之前的生活。”
“你觉醒了名为‘咒操术’的术式,这是种非常强大、也很危险的力量,如果想要和那只咒灵小狗一起生活,就只能学习成为术士。”
把我带进“黑水村”的父亲不知所踪。
尽管学生们觉得我是不幸被卷入事故的可怜人,但真正拍板的上层却觉得从结果来看,受益黄泉,恢复意识并且觉醒咒术的我存在严重的犯罪动机。
他们一口咬定我是导致村落30人离奇死亡的凶手,必须带到咒专接受审判。
而夜蛾正道,这位热血教师怀着珍惜人才的心情据理力争,终于将我的身份从杀人犯转到了嫌疑犯。
我这才有了作为学生接受观察改造的机会。
在检查的间隙时间,由灰原雄带我参观学校。
他还不知道我“嫌疑犯”的身份,只把我当成为了防止能力暴走的新学生。少年带我在石砖铺就的道路上行走,一一介绍途经的建筑,表情一如既往的明快:
“虽然学校在郊外的山里,但是设施非常齐全,也不至于无聊。宿舍水电齐全,有专门的的超市、图书馆,健身房……还有音乐教室!”
我对上学毫无兴致,满脑子想的只有记住逃跑路线,早点摆脱监视这种事。所以对于眼前景象只是笑着给予回应,流露出适当的兴趣。
直到音乐教室中无意的一瞥,使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架雅马哈立式钢琴,它被安放在窗边的位置,风吹动柔白的窗帘拂过它漆黑的身躯,光亮如湖的琴面正好映出树枝的倒影,型号正是我在禅院家拥有过的那一款。
“对音乐感兴趣么?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我们两个学长最近想要玩摇滚,还要拉着家入学姐弹贝斯呢!”
“嗯——这个钢琴好像是新生带进来的。他最近去仙台出任务了,不知道最近会不会来学校。”
一切都走远了,灰原的话语好像飘出窗外,成了电视里播报的遥远小国的新闻。我眼里只有钢琴角落小小的刻痕。
那时候我刚到禅院不久,他们将一架钢琴作为我的新家礼物,为了表示心意,甚至请人带上工具,要在在琴上刻下我的名字。
舍去姓氏,我选了“泉鸟”两字,奖它安放在琴盖的边缘部分。
如今这二字被人用小刀狠狠划坏,力道之大足以见得主人的愤恨,充斥着恩断义绝的味道。
可它终究只有一道,不能抹去痕迹,后来又被小心填补修复。
于是在我死后,有人把“泉鸟”带出了禅院家……
我看着钢琴说不出话来。
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年轻的男子大步流星逼近此处,以柔滑的京都腔发出嘲弄的笑容:
“让那种来路不明野丫头入学,做我的搭档?哦?东京已经缺人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么?”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已停留在门口。
留神到陌生人正站在钢琴前,他游刃有余的声音染上一丝怒意。
“喂,谁准你碰我的……”
在不自然的停顿后少年如是命令说:
“把头转过来。”
作者有话说:
母与子未相识
斯内普鼓掌。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