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副谷主,这边。”
章书引着明决一行人进了左边的屋子。
他们沿着楼梯上行,走了足有七层,见到了一扇贴满黄符纸的门。
章书在这门口停下了:
“能解开禁制的,只有谷主和乌平师兄。”
乌平挺直了背脊,虽然被堵了嘴不能说话,但他将“我死也不会帮你们开门”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哦。”
穆时抬起右手,潦草勾画了几笔,门上的符纸先后脱落。
“你们药王谷的阵法水平也就这样了。”
说完,穆时推开门。
门才刚刚打开,他们就嗅见了明显的血腥味,明决和贺兰遥身为大夫,对血味习以为常,章书和乌平早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有穆时捏起了鼻子。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穆时推开的门,是唯一的光源。借着这光隐约能看见,墙壁上,地板上,都画着瘆人的血符。
穆时问:“这是什么邪术现场吗?”
她抬手,灵力汇聚到掌心,又如同星火一般分散到各个角落,将这间隐秘的、封闭的小黑屋点亮。
屋子中心有座矩形的木台,大约到腰那么高,木台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眼帘紧闭的青年。
他身上带着血污,有伤创的不仅仅是先前被邪修用短刀捅中的腹部,还有手臂、肩膀、腿、胸口等位置,虽然用纱布包扎过了,但仍能看出洇透纱布的血色。
“对自己的徒弟不舍得下手,对别人的徒弟却如此不留情面,祝恒见到林桑储这样,怕是要生个难得一见的大气了。”
穆时伸出手,触碰林桑储的手腕,片刻后,她确认道,
“还真的有邪术,但我不确定种类。”
穆时将林桑储的衣袖往上推,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手臂露出来,小臂上绘着炽红色的符文,符文似乎是开始失效了,有些笔画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穆时在太墟仙宗钻研过许多种类的法术,但太墟仙宗是名门正道,找不出几本和邪术相关的书籍,所以穆时对邪术涉猎不深。
但明决认得这邪术。
“是傀行咒。”
明决伸手去探林桑储的脉搏,
“三百年前,一个音修走了歪门邪道,创造出了傀行咒。中咒者在中咒后,施咒者可以凭借相应的乐器来使唤中咒者。”
“缺陷就是只对修为不高的修士有用,而且,只有第一次使唤时,中咒者会完全听话。之后再使唤,就会遭到越来越剧烈的反抗。”
明决看着林桑储手臂上的符文,说道:
“傀行咒解咒也很麻烦,要花费至少七天时间,傀行咒没完全解开,中咒者身上的符文也不会完全消失。”
穆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所以说,陈涟把林桑储藏在药王谷,不仅仅是为了威胁祝恒,还是为了避免林桑储使用邪术的事情暴露。等到解咒完成,陈涟才会把他还给祝恒。”
明决看着林桑储,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穆时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走邪门歪道的音修,被驱逐到西州之后,才创造出了傀行咒。”
明决对穆时说,
“他从研究出傀行咒起,直到伏诛,都没有离开过西州。这傀行咒如果是传承下来的,传承之地大概率是在西州。西州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穆时点点头:“邪修和魔修。”
穆时转头看向章书。
少年缩着肩膀,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