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您这个婚床也是准备了许久的,已经运到前院了。明日是个安床的好日子,回头让丙叔他们盯着点就好了。”
张毅肃的院子正在慢慢整理,毕竟他要迎娶赵家小姐,还是要换一些新物品的。张家家主还特别邀约了东山最有名气的做床的老木匠给张毅肃打造了一张婚床,雕梁画栋的搞得极为好看,也寓意多子多福。
“今晚我还要在玉清公主那边守夜,你们看着弄就成了。”张毅肃连汤都没喝,明显比昨日吃得少了很多。“回去吧,后半夜再过来喊我。”
“行。”张合元也没有多说话,收拾好碗筷就拎着食盒走了。张毅肃站在核金楼前面仰头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想着小莲庄闹鬼这种事情,也真是匪夷所思。
本以为按照李主簿的说法,贴好了门神,就不会有事了。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张毅肃的眼前,鸡血、鸡块和驴蹄子又再次上演,虽然少了一些,但还是在闹。
赵飞霞有点失控,哭着喊着死都不要住在小莲庄了。
玉清公主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已经开始命人收拾包袱,哪怕是住到馆驿里去,也好过这里。
顾县丞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一地的血,问李主簿:“你不说贴了门神就好了么?怎么还这样?”
李主簿略微尴尬了一下,在院子里走了一大院,最终看到了门口的门神,忽然就大喊起来:“这是谁贴的?怎么是这个门神?贴错了!贴错了!”
“什么?”张毅肃和顾县丞都转了过去,看着门口的门神。这是昨日买的,还特别问了是不是广惠寺开过光的。这贴画之中,两尊门神头戴金盔光烁烁,身披铠甲龙鳞,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收紧扣,绣带彩霞新,一个凤眼朝天星斗怕,一个环睛映电月光浮,都是极为精神和充满力量的。
“还是那句话,今年是壬寅年,要请描金水的门神画像才可以。”李主簿已经动手开始撕下了门神,“去街口那间鸿盛纸铺买,赶紧拿过来贴上就好了。快些去!”
顾县丞也没等张毅肃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银子交给了自己的衙役,让他们立刻买立刻回来贴。衙役们也是动作快,买了一大摞门神贴纸,把小莲庄里里外外的大门全贴了一个遍。
李主簿亲自监督检查了所有的大门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下错不了了。壬寅年,还是有讲究的。广惠寺的大师也说过的,特别是对于家中死过人的宅子,一定要贴些描金水的才可以。”
张毅肃已经懒得说话了,他甚至都懒得再管这件事情。尤其牵扯到鬼神一类的事情,不知道应该说是无聊呢,还是要继续相信下去。当然,在他的心里更是隐隐的相信,这未必是鬼神说,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现在,似乎所有人都相信是小莲庄朱家的冤魂在捣乱。
当然,他也是因为看到了赵飞霞裹了个薄被在屋里吓得瑟瑟发抖,样子极为丢人,不禁心生厌恶。
顾县丞也不敢说什么,这女人以后是张家的主母,现在这副样子,的确也挺不上台面的。但这是张家的家事,他管不了。
再次安顿好这群人之后,张毅肃继续以整理账目为由离开了小莲庄。
这几日都没有睡好,饶是他一个练武之人,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他斜躺在矮塌上歇息,核金楼里依然是算盘声起此彼伏,好不热闹。
盘点账目的事情,今晚就应该能够高于段落。
到目前为止,粗粗算下来,这才到夏日,就已经完成了张家一年的收入。再加上朱家刘家的一些产业,今年必然是极大丰富的一年。想来,张家的族人们也应该都会挣得盆满钵满,很是开心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永远都是这样。
既然是财物盘点有个好结果,他的心情自然也是好的。夜半醒过来的时候,想起应该回自己的房里换件衣服再去小莲庄看看状况,就悄声回了三重院。
他让张合元已经先去睡了,因此只有他一个人悄悄回了院子。
仆从们都睡了,只在门口留了一盏灯笼,看起来也是安宁一片。
不过,敏锐的张毅肃还是感觉到院子里有什么人在走动,到是不慌不忙,轻手轻脚。
他也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朝那个方向走过去。这是柴房的门口,有个人正在做着什么事情。被忽然而至的黑影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抬着头瞪大了眼睛,正准备尖叫的时候,张毅肃已经按住了她的嘴。
“在做什么?”张毅肃看着一身小衣的朱艳,手掌心正触碰到她柔软湿润的嘴唇之上,感觉怪怪的。
被捂住嘴的朱艳吓得浑身发抖,看到是张毅肃之后才略略缓了口气,但依然很紧张地挣扎了几下。张毅肃怕她喊出声,再把院子里的人喊醒,就紧紧抱住了她,又低声说道:“不许喊,我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