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藏得可真好,七年了,她竟然一点没有察觉,不,不止是她,无人察觉,真不愧是她的皇儿。
怪不得他自打凤郦回来性子变了,从前寡言少语,如今竟然能对她说好几句话,什么疾病缠身,不过是屋里藏了人,乾寿宫和文德殿她每次去都觉得违和,是了,他什么时候喜欢过花,用过暖炉,他淡漠到少有感情。
醉酒误事?他英明神武,怎会犯这样的错,喝醉了就不是他了?一样冷漠无情,何况他岂会因那些事喝醉。身体缺陷?他为了个女人皇帝的尊严都不要了,就为了独宠一人?
&ldo;今日之事,哀家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rdo;那个女人是前朝妖妃,如何配得上皇帝,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耻笑他,沉迷美色,不顾她不洁行荒唐之事。
暮江虞第二日果然起不来,晚上迷迷糊糊清醒了会,缠着楚温沨要了几个吻,往他身上蹭了蹭,抱着他又睡了过去。
她去给慧太后请安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悄悄看向柳昭仪,柳昭仪对她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她正要坐下被宋贵妃狠着神色呵斥了一声,&ldo;放肆!&rdo;她傻了会,有些紧张,楚温沨不在,他说今天有事。
慧太后的婢女七月端给她一碗茶,&ldo;潇才人请吧。&rdo;暮江虞抿着唇接过,慧太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有些不想喝,反正无论什么都不会有事,这是母后给她的第一样东西。
她递到唇边身体自动分辨了出来,□□?她睁大了眼睛,&ldo;我不喝。&rdo;&ldo;由不得你。&rdo;七月招呼几个宫女按住她,强行喂给她,暮江虞死死闭着嘴,她们不能这样,她喝了没事,可是楚温沨会心疼,会生气。
她被楚温沨养得太娇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敌不过几个人的力气,被喂了大半碗,呕出了泪也吐不出全部。柳昭仪连忙护住她,&ldo;太后给潇才人喝的什么?&rdo;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ldo;潇才人勾引皇帝,祸乱宫闱,哀家念三皇子年幼,赐她全尸。&rdo;&ldo;太后?&rdo;柳昭仪心脏骤缩,倘若她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办?&ldo;江语,快!快去找皇上!&rdo;&ldo;谁敢!&rdo;&ldo;江语!去。&rdo;
&ldo;反了你不成?&rdo;&ldo;太后是想和皇上决裂?皇上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rdo;&ldo;哀家是皇帝的母亲,他会为了个妖妃和哀家翻脸?&rdo;
柳昭仪知道多说无益,&ldo;潇才人既已喝下,留在景和宫已没有必要了,臣妾带潇才人先行回宫。&rdo;
暮江虞身上剧痛,疼得她掉了泪,一点力气都没有,楚温沨……她想楚温沨抱抱她,她费力地从身上掏出一个雪山酿,疼得说不出话,这是楚温沨让她带的,不许离身。
柳昭仪焦急地接过,还没喂给她就被七月拦截,摔在地上,&ldo;太后娘娘想让她死,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她,柳昭仪想抗旨?&rdo;
柳昭仪仓皇捡起雪山酿,一瓶本就只有几滴,已经洒没了,她眼睁睁看着暮江虞昏倒在地上。
江语没能出景和宫,还是林骁林垣见暮江虞迟迟没有出来,怕在里边出了事,找了借口进去看看。七月指指暮江虞,&ldo;两位统领来的正好,潇才人顶撞太后娘娘,已伏诛。&rdo;
林骁林垣险些倒下,晃了晃身体,眼里血腥,一字一顿,&ldo;你说什么!&rdo;&ldo;潇才人已……&rdo;林骁长刀出鞘,只差一毫七月就当场丧命,慧太后受了惊吓,&ldo;左统领想造反?&rdo;
林骁狠狠搓了搓脸,&ldo;御林军封锁景和宫,凡外出者格杀勿论。&rdo;一屋子女眷被他的杀气震慑住了,直到看不到他才恍然惊醒。
慧太后失魂地瘫在那,心里的惶恐淹没了她,求助地看向宋贵妃,主意是她出的,说她此举是为了皇帝,皇帝如今已受世人指责,要是再传出这样的消息,英名扫地都是轻的。
宋贵妃也有些慌乱,转念就安定下来,&ldo;太后放心,圣上会懂太后一片苦心,妖妃总归是外人,怎么会有您重要。&rdo;
慧太后点点头,她是皇帝的生母,皇帝受奸人蒙蔽,她有责任敲醒他,替他除去奸人,她没有错。
楚温沨得到消息时正在太傅府上品茶,昨日太傅下朝请他今日过来坐坐,有些话想对他说,他不想辜负太傅赤诚之心,哪怕他不会听进去。
林垣仓皇而来他就知道出事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浑身杀气,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即便是母后他也不会轻饶。
他在宫里处处备了雪山酿,应该不会有事,不会的,她今早还羞涩地对他笑,说等他回来,他只离了一上午,怎么会?
殷其雷无视他血雾蒸腾的眼睛,&ldo;死了。&rdo;楚温沨直直伫立在那,嘴角溢出血,很快一口血喷出,向来沉稳如高山的他,竟然虚浮到站不住,两眼发黑。
殷其雷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小心翼翼道:&ldo;又救活了。&rdo;楚温沨被极悲极喜激得又吐了口血,僵硬地等身上回了点力气,也没有精力理会殷其雷,紧紧抱住暮江虞。
他知道肯定是她的血救了她,不是他备的雪山酿,他离失去她,只有一线之隔。楚温沨痴傻地吻着她,直到天黑葛覃进来点灯才停下来,&ldo;天黑了,再让江儿睡一晚,明日我想见到江儿的笑颜,哭也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