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裴锦澈脑间很快浮现出刚刚贺境时眼中那令人难以招架的敌意。
原本到嘴边的一些话,在宋宜禾不分青红皂白的偏爱里咽下,只觉得感情果然让人盲目。
想了想,裴锦澈原本还想再追问些什么,只可惜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朝出走。
眼见宋宜禾就要往工位而去。
裴锦澈赶紧喊住他:“学姐,之后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请教你吗?”
“嗯?”宋宜禾眼神单纯,“还是不要吧。毕竟领导让你跟黎思甜,你又来问我,岂不是不给黎思甜面子。她懂挺多的,你请教她就是。”
沉默三秒,裴锦澈低低哦了声。
宋宜禾若无其事地回到工位,刚坐下,始终在观察他们的黎思甜忽地靠近:“你跟小裴聊什么了啊,把人弄得臊眉耷眼的。”
“臊眉耷眼吗?”宋宜禾回想了下自己的话,似乎没什么不对,挠挠头,“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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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第一个周末,江北人民法院在那场拐卖案一审开庭时,当庭宣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案件宣判后,犯罪人坚持上诉。
法院受理,将二审时间定在半月后。
这件事说到底跟宋宜禾没关系,于是那天取消博主关注,她就没有再留意过这件事。
只不过让宋宜禾不理解的是,贺境时不知道在做什么,近期经常背着她偷偷摸摸接电话,有时候被撞见,询问后也同样含糊其辞。
宋宜禾莫名感到不安,但转念想到之前求婚的情况,她只当贺境时又在准备什么惊喜。
这样一来,便也没再多想。
临近九月中旬。
隔周周六,转眼到了黎思甜说的那场珠宝拍卖会,之前因为贺境时极少参加这种场合,所有邀请函基本都搁置在了小朱助理手中。
这次宋宜禾主动提及,他特意空出时间。
跟叶林延告假时,两人已经坐在车内。
贺境时把玩着宋宜禾的手指,耳边是叶林延的抱怨声:“本来还想今晚让你去会会姓常的,你他妈又不来,这次投资要是凉了你得负全责。”
“不就是钱的事儿?”贺境时哼笑,“需要多少去跟小朱开支票,难道我拿不出来?”
“知道小贺总财大气粗,可总不能次次让你掏腰包啊
。”叶林延恨恨(),今天姓常的再逼逼(),下半年的合作老子哪怕毁约也不干了。”
听到这话,贺境时懒散地应了一声。
宋宜禾偏头看他。
因着今晚出席的场合较为正式,下午四点,贺家专属的化妆团队就抵达九州湾客厅。
贺境时没什么可收拾,只是换了套黑色手工西装,内搭黑衬衫,领口暗金色花纹与点缀的红宝石流苏胸针,衬得矜贵异常。
此刻时间刚过六点半,夕阳的暖橘色光芒透过车窗,斜斜落在他鼻梁上,将整张脸切割成了明暗交错的两部分。
额发被打理固定,精致俊朗。
这是宋宜禾除求婚那晚外,第一次见到他的盛装模样,也是首次意识到这人的身份。
他是贺家孙辈最小的那位少爷,天之骄子,拥有着父亲母亲继母的一切荣耀与财富,这些并不是性格平易近人,就能随意忽视的。
可偏偏也因此,宋宜禾直观地发现之所以总是忘记他身份,只不过因为这人实在内敛。
脑间突然蹦出这个词。
宋宜禾莫名联想到之前家宴贺境时给她银行卡的事,明明是个身价不菲的小霸总,偏偏用两张银行卡来代表自己的全部。
思及此,宋宜禾扬唇笑了下。
这可不就是低调内敛吗。
捕捉到她的表情,贺境时敷衍叶林延的同时扭头,在昏暗中对上宋宜禾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