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帆支起上半身颔首。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但极为默契地提步朝电梯口走,直到路程过半,
贺境时才随口提了句:“上诉的情况怎么样?”
“唐家已经拿到传票了(),开庭大概在月底。贺帆停在门口?(),“律师这边意思是先走施工图这案子,剩下两件还得取证。”
贺境时看他一眼:“两件?”
“忘了?”贺帆将棉球丢进垃圾桶,“六年前唐家建曲州华府楼盘,旁边高中一名学生在工地被侵犯,那会儿网络不像现在,被唐家压下了。”
这事之前贺境时听三伯提起过。
前段时间贺帆起诉时,也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顺着查下去发现,北郊工程塌陷的伤患名单内,就有受害者家属。
原来这些年他们从没放弃过。
了解清楚后,贺帆才得知加害者大概率是这次私下做主改了未审查图纸,以及偷偷更换不合格配件的唐家小儿子。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难以追究。
但唐家谁也没料到把柄会落入贺帆手里。
叮的一声。
电梯门往两侧打开。
贺境时走进去,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你之前给我的那份资料,人证找到了,后面如果开庭的时候需要,你就顺便提交上去吧。”
“确定?”贺帆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拿这个在她面前邀宠。”
闻言,贺境时难得在他面前露出点儿笑。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邀宠。
如果非要抉择,贺境时希望岳母只是难产死亡,而不是受人迫害。
连他都接受不了的,遑论宋宜禾。
只不过明白贺帆是在开玩笑,贺境时没解释,盯着电梯挡板内的人影看过去,只见他这位自己很少打过交道的二哥,如今似是成熟不少。
过往所有吊儿郎当的样子尽数收敛。
变正经后,倒斯文许多。
贺境时还有话跟贺帆讲,于是直接下了一楼,走出大门,两人站在台阶下的几座花坛那儿,正好旁边放着垃圾桶。
贺帆点了支烟看他:“还有事?”
“嗯。”贺境时迎面接住他视线,漫不经心地单手抄兜,“之前你发我那份资料,我问你为什么不给她,你……”
贺帆嗤笑:“就为这个?”
贺境时没有吭声,只凝眸看他。
而贺帆显然早猜出他这弟弟必定会找机会问自己,掸了掸烟灰,眯眼道:“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她挺烦我的。”
“的确。”贺境时直言,“我也是。”
贺帆被呛了下,诧异于他的直接:“为什么?”
“起初只不过是看不惯你的行为,后来长大点儿,觉得也没什么。”贺境时的表情依旧没有波澜,“直到我发现你对宋宜禾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