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上漂泊不稳,傅知宁一只脚迈到岸上时,船只突然往后滑了一下,她脚下一软险些掉进水里,吴倾惊了一瞬,赶紧将人拉过来。
傅知宁隔着荷花撞进吴倾怀中,两人俱是一惊,又赶紧分开,正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傅小姐,吴公子,许久不见。”
两人同时扭头,便看到赵怀谦笑着站在柳树下,他身后是面无表情的百里溪。
“四殿下,掌印。”
两人同时行礼,默契十足,傅知宁半个眼神都没分给百里溪,却用余光也能将他看仔细。
瘦了些,更挺拔了,与从前相比,也愈发沉默。宫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都听说了些,刚经历一场大起大落,估计心情很难好起来吧。
“殿下和掌印怎么有空出来了?”傅知宁小心开口,给了百里溪第一个正眼。
赵怀谦不由得瞄了眼旁边的人,嗯,表情还算正常,就是气压略微低了些。
“出来走走,你们呢?”赵怀谦笑着问。百里溪一贬一复,两人的关系便等于过了明路,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傅知宁讪讪一笑,身边的吴倾主动回答:“祖母想要荷花,我与傅小姐来摘几朵。”
傅知宁后知后觉地想到荷花,赶紧低头看去,看清花现在的状态后惊呼一声:“糟糕!”
吴倾也低头,看到好好的荷花已经变得扁扁的,在日头下还有些发蔫了,唇角顿时微微浮起弧度:“不担心,我再去摘两朵就是。”
“但能选的已经不多了。”傅知宁蹙眉看向湖上一片绿。
“再找找,总会找到的。”吴倾安慰。
“那我跟你一起去。”傅知宁道。
吴倾将油纸伞给她:“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傅知宁还想说什么,赵怀谦突然咳了一声,她顿了顿,只能让吴倾一个人离开。
岸边很快只剩下三个人,赵怀谦相当识趣:“突然想起荷包好像忘在酒楼了,孤先回去一趟,清河你陪陪傅小姐吧。”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清风拂过,柳暗花明。
两人安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傅知宁撑伞的手有些酸了,正想与抱荷花的手换一换,油纸伞便被身边人接了过去。
傅知宁顿了顿:“多谢掌印……”
“知宁,”百里溪打断她的道谢,“一定要与我这么生分吗?”
“没有。”傅知宁干巴巴回答。
百里溪看着她如画眉眼,眸色缓和了些:“还在生我的气?”
傅知宁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眼湖上,见吴倾没有往这边看才收回视线。
她自以为做得隐蔽,却全然落在百里溪眼中。百里溪眸色暗了暗,仿佛无事发生:“东湖的荷花不够好,宫里倒是有几株不错的,你若想要,我现在可以回去给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