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画着桃心,喷了香水,还精心系着丝带。
他越看越觉得心口冷,越看越觉得脑门热,眼眶也酸酸热热的,忘了自己那堆绝对占上风的腹稿,咬牙问:“你为什么接别人的情书?”
连质问的声音都是发着抖的。
“我为什么不能接?”
相比童淮的失态,薛庭镇定得有股近乎冷酷的冷静:“你拒绝了我,让我去喜欢别人,我为什么不能接?”
童淮被堵得无话可说,呆了呆,无措地找理由:“可,可你是弯的……”
“遇到你之前,我喜欢的是女孩儿。”
薛庭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无风无浪的海面。
他的气势比童淮高,底气比童淮足,手插在兜里,闲闲散散地上前一步,就把童淮逼得倒退一步,直至后背抵住冰凉的墙面。
童淮微仰着头看他,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薛庭让着他,现在不一样。
他的确没有理由让薛庭去拒绝其他人的喜欢,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可薛庭怎么就喜欢别人了。
他心里酸疼得厉害,脑袋慢慢无力地低垂下来,嗓子被某种东西堵住了,吞咽都变得艰难,好半晌才重新开了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不喜欢我了吗?”
薛庭依旧没有回应。
“都是骗我的吧。”
童淮病了十来天,精神极度脆弱易崩,说不出的委屈难受铺天盖地涌上来,眼圈都红了:“说什么初恋,喜欢我,想吻我,都是假的。”
他越想越觉得难过,眼前模糊了一阵,偏开头,嘟囔的声音轻得近乎喃喃:“哪有人、哪有人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你……”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面镜子,直直照进心底。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薛庭好像……也没那么单纯。
可薛庭是个冷心冷肺的骗子。
童淮擦了擦眼睛,他现在太狼狈,想去薛庭不在的地方缓一缓,躲起来。
可是面前的人像一座山,将他囚禁在冰冷墙面与他的胸膛之间,进退两难。他刚想说话,耳边蓦地响起薛庭缓缓的、微哑的嗓音:“对不起。”
“都是真的。”
童淮愣了愣,努力眨巴眼,想将眼里的泪雾眨去,看清薛庭此时的表情。
薛庭微凉的手掌托住他的下颔,强硬地将他的脑袋转过来,与他面对着面,温凉的手指在他嘴唇上轻轻碾了碾。
他开口的每个字都沉甸甸的,像在强自压抑着某种情绪。
“没有骗你,是初恋,喜欢你,想吻你。”
“你……”
话音未落,唇上覆来暖暖的温度。
童淮的瞳孔一缩,呼吸瞬间乱了,手指仓皇地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