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杯子,她洗了十分钟。
要不是严斯九叫她,她能洗到天亮。
客厅里的灯不知何时关掉了,只餐厅开着灯,光线不胜明亮,幽黄的暖调。
严斯九低头给高脚杯里倒红酒,抬头瞥见她,下巴一点对面的椅子:“坐。”
严斯九把红酒杯推过来,勾唇笑:“不就是想喝酒吗?来,今天陪你喝个够。”
吕濡手心泛了些潮意,讷讷向他解释,只是和唐棠喝了一点点啤酒。
无奈严斯九根本不听,也不关心唐棠是谁。
“那天和男同学不是喝得挺开心?”他哂笑。
那天?
吕濡立刻意识到前几天从烧烤摊飞驰而过的欧陆,就是他的。
他是来接她的吗?看见她与同学聚餐才走的?
当时为什么不叫她呢?
他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吗?
所以唐棠说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真的是因为她吗?
……
一时间吕濡脑子像是有一万匹野马奔过,乱得一沓糊涂。
她盯着手里荡漾的酒红色液体出神,忽然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开了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吕濡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躺在卧室床上,头痛欲裂,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拎起来闻一闻,气味感人。
吕濡按着剧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昨晚的事。
可惜没有半点印象。
她努力了半天,终是放弃,拿着睡衣想去洗澡。
刚走出卧室,就与从书房出来的严斯九迎面撞上。
对比她的蓬头垢面,酒气熏天,严斯九浑身清爽,气质清隽,已看不出半点醉意。
吕濡本能地后退两步。
严斯九看了她几眼,淡声说:“洗完澡过来吃饭。”
吕濡在浴室磨蹭了半小时,忐忑走向餐厅。
严斯九已经吃完,面前只放着一杯咖啡。
他用小勺搅着咖啡,似乎在等她。
吕濡硬着头皮坐下,她面前有一杯热牛奶,一个煎蛋,一片烤面包,一份水果沙拉。
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想说点什么。
“先吃饭。”
严斯九出声。
这个架势,明显有事要谈。
吕濡哪还有心思吃饭,暗想她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要命的事。
三下两下解决掉面前的早餐,吕濡然后擦擦嘴巴,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