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会吃,还是说你要喂我?”
张漾问。
十几个保温盒被盛京一一打开,检查里面有没有什么张漾不能吃的。
听他问,盛京挪盒子的手一顿,道:“可以。”
“……”
张漾静静翻了一个白眼,“盛京,你真的,该怎么说你呢。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盛京没回答他,只是闷声笑了一下,这点笑容大多来自自嘲。心想我何止是变了很多,我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不过呢……都无所谓了吧,只要你能接受我就算真换了一个人也乐意。
“我好像都有点琢磨不透你了。就是那种……让人对你燃不起一丁点斗志。”
“不适让人燃不起斗志,是让你燃不起斗志,因为你是张漾,张漾在我这里很特殊,我永远不会和张漾争任何东西。”
此言一出,张漾呆住了。
窗外夜幕笼罩,星光点点,窗玻璃上映着屋内被夜色勾勒出模糊的虚影,全被盛京一双黑眸映进,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点。
“我的都给你,张漾,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不要名分。”
那声音轻轻的,搭在桌角的手掌缓缓挪动,勾住张漾左手指尖,那只修长有型的无名指还套着白金男戒,衬得手指又白又有质感。
一只灼热的庞然大物靠近,烫的张漾几乎立刻抽回手。
盛京凝望着他,总觉得张漾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几经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终还是默默吃完了这顿饭。
张漾走得时候,盛京还恋恋不舍将人送到医院后院雕花铁门那里,那是侧门,约莫一米多宽,盛京站在二级台阶上,目送张漾从自己身旁掠过。
那眼神炽热如火,似乎张漾只要心软一下,他就立刻粘着人一块走。
大概目光太多殷切,张漾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沉重的暮色隐去了脸上大半神色。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我死了,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许仅过几个月,就再也没了我存在过的痕迹。思寻为了我的病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半个国内不知道飞了多少遍;抛去过往,你和孟望或许也真的期望我能坚强活下去……还有苏白和景年。即使每人对我有只有一分真心,那你们这么多人也能勉强凑个十分吧,既然如此,我再寻死觅活就是矫情了。”
盛京盯着那张苍白清瘦的脸,时间仿佛凝固了,耳畔只有嗖嗖的冷风混杂着张漾的话语。
“说真的,现在让我从楼上跳下去,估计自己都不愿意,我还有大把人生,凭什么因为别人就要放弃?而且……那天晚上跳河真的是意外。”
没在朦胧的夜色中,张漾似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