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近乎哀求。
她说的,他做不到。
程芝觉得匪夷所思,再给你机会?
梁家驰点头。
。程芝想,自己对无耻的定义还是太浅薄了,她瞪着梁家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们可以做朋友。梁家驰一脸诚恳,在程芝越发愤怒的目光中轻声补充,最普通的那种。
刚才程芝的那番话让他很愧疚,同时更觉得需要弥补她。
无论如何,他放不下。
不需要,我不缺朋友,我。程芝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凭什么?
梁家驰依旧垂眉敛目,一副任她发泄的模样。
程芝气结,尖利的视线投在他脸上,恨不得把他当场刺死。
简直比班上最叛逆的学生还要混不吝。
好一会儿,她冷笑:你不会觉得自己在我面前还有人情可言吧,今天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不会同意你亲戚的要求。
梁家驰皱眉:我知道。
所以他才没去。
那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了,不像上次,非要和我一起吃饭。
梁家驰知道她的不情愿,却非要勉强。
如今她知道他只剩下捉襟见肘的自尊,也偏要拆穿。
晦暗的过往将他们变成了困境里的野兽,在遗忘和挣扎中,蚕食着回忆来铭记痛苦,软肋成了伤疤,爱侣成了冤家。
梁家驰听着她的冷嘲热讽,反而觉得自在了许多。
多年相处,他深深明白,程芝的秉性并不温良,她是棱角分明的弦月,是汹涌暗潮下的沉石。
更是透明易碎的玻璃。
想到这里,梁家驰忍不住轻笑一声,清明的目光紧紧锁着程芝视线,宠溺又熟稔的默许她步步紧逼。
你笑什么?
程芝不解,被骂了还开心?
梁家驰敛了几分笑,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侧过脸,下颌线愈发分明,喉结滚动两下,口不对心道没笑。
程芝看着他隐隐抽动的嘴角,更生气了,你有病?
梁家驰迅速接话,你有药。
老套,幼稚,俗气!
先前的痛快和飒爽都被梁家驰似笑非笑的样子给消磨了。
程芝忽然看到车轮旁边的一小堆烟灰,默了片刻,指责他:你乱扔垃圾,没素质。
梁家驰顺着她的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抱着双臂,淡然道:等下会有人打扫的。
。。
程芝被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弄得哑口无言,深深明白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多无奈。
梁家驰思忖片刻后,绕到车门前,拉开置物柜掏出包纸巾。
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程芝面前,半点不摆架子,直接弯下腰,将烟灰拢成一团包起来。
程芝看着他,眉梢微扬。
不远处就有个垃圾桶,梁家驰权衡了一下距离,微微虚起眼,手掌扬起弧度,和肩线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