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是个带把儿的,他娘还会这么丧心病狂吗?
孟载仑拖着老残身躯,气的直跳,又拿她没有法子。只不过,也不肯放弃,每日派人守在门口,叫她过去说话。
孟濯缨不耐烦,能躲就躲。谢无咎还起了心思,叫她干脆住在他家里去,被孟濯缨皮笑肉不笑的否了。
谢无咎又说住到外边的院子里,横竖,谢家也有一两个布置好的小院,就是偏院了点。孟濯缨自己手上也有现成的房屋。
孟濯缨便道:“我自己的家,凭什么让出去,让他们父子两逍遥快活?”
今日,孟载仑又让人来堵,孟濯缨不耐烦去,便说,刚出门回来,要去换身衣裳,随后再去。
那随从却道,国公爷已经在等着了,只说两句话。看样子,不堵到人,是不能罢休。
孟载仑在大树底下,摆了一桌铜锅,见她过来,就让她坐下先吃。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就连大热天也吵着要吃。”
孟濯缨不坐,冷淡淡道:“父亲,有什么嘱咐,您直说吧。”
言外之意,说完了,她便走了。
他也说是小时候,既然是当年事,眼前人已非当年人,薄情人早忘却故年心,何必还要多提?
他求得一句她的谅解,便当这世上是有了后悔药吗?
孟载仑苍老许多,垂垂丧丧:“这世上,有些人,一步错,就是步步错。有些是想回头,却回头无路。像我这种,就是明知是错,却死不回头。”
“死不悔改嘛,也就死不足惜。”
孟载仑又道:“孩子啊,你坐。”
孟濯缨依旧不坐:“你要吃饭,便吃饭,要说话,便说话。”
孟载仑涮了一片羊肉,薄如蝉翼的肉片,往热气腾腾的锅子里一放,飞快的起了卷儿,变成诱人食欲的红色,再沾上一丁点的芝麻油,就足够的鲜香味美,令人欲罢不能。
他吃了几大口,才放下筷子:“的确是好吃。难怪,你和你母亲都喜欢。只可惜,那时候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不耐烦陪你们吃一顿铜锅。”
“爹爹是真的知道错了!女……”
院墙外,提着食盒的孟沂一把捂住随从的口鼻,急忙蹲了下来。他鼻翼微微张合,心跳起伏加快,已经紧张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