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岷疆坐下,他与喻南桥面对面,他把仿生医师的针拿过来,自己要跟喻南桥扎。
喻南桥似有所感,他直接向前,胳膊揽住纪岷疆的脖子,脸埋在胸膛,喃喃道:“不打针……岷疆,不打针好不好呀?”
在撒娇。
喻南桥第一次撒娇,这让纪岷疆感到兴奋无比,他把针扔地上,温香软玉在怀,他摸着喻南桥的发尾,因为后颅是敏感点所以纪岷疆没摸,他只碰了发尾,顺滑乌漆得像云。
喻南桥见不用打针,他十指就松了力道,他有些困了,下巴搭在纪岷疆的肩膀上,浓睫慢慢合上。
“原来怕打针么?”纪岷疆心想,“怕打针、怕脏、性子很冷但意外得又黏人,还很会勾。”
真的像一只猫了。
“咳。”喻南桥这时开始咳嗽,薄背细细地颤,纪岷疆掌心挨着蝴蝶骨,慢慢挪到了后心口的位置,他想给喻南桥拍一拍那里,拍一拍就不疼了。
可是当掌心覆盖上去时他发现喻南桥没有心跳。
喻南桥鼻息微动,他的唇微微张开,红艳的舌尖舔了舔下唇,那双蛊惑人心的狐狸眼被带子缠住了,即便如此,骨子里那股冷欲的意味还是散不去。
耳坠子晃啊晃的,隐隐被乌发遮挡,欲拒还迎般。
仿生医师面红耳赤地转过去把自己挤到墙角,心想纪岷疆就是好福气啊,老婆这么辣。
羡慕。
这时喻南桥五指无力向下坠去,他被纪岷疆放在了大腿上坐着,背部向前微探,双腿跨坐在纪岷疆大腿上,鞋尖都在颤巍巍地抖。
纪岷疆抱着他,朝医师吼:“快他妈滚过来啊。”
--
北京时间十一点二十六分三十四秒,华青市昌其县的一家医院里传来一对父母的哭声,他们头发已经花白了,满脸都是泪水和沧桑。
更多是懊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儿就不跟她们讲话了,上大学不打电话不发消息,放假回来每天就只把自己关在房间,母亲担心她的安全于是伟大地拿刀砍断了被女儿紧紧关闭借此保护自己的门阀。
母亲提着刀进来了,看到女儿坐在窗台边缘晃着腿玩,手里拿着一份叫《玫瑰犯罪日》的游戏说明书。
之后女儿进了这个游戏,一个什么什么全息网游,女儿进去后就再也没睁开眼,那个游戏公司他们也查不到,把女儿送进医院说是脑死亡了,心跳频率一直在最低的水平线徘徊,医生说脑死亡是很难苏醒的,既需要患者强烈的求生意识,也需要发达的高科技。
目前二十一世纪才刚起步不久,还未达到可以治疗脑死亡的水平。
“你们二位,平常对她……”医生想了想,用了个委婉的问法,“不算那么符合当父母的要求吗?”
父母想到了自己的失职和对女儿常年的打骂与贬低还有压迫,他们为了女儿将来能上个好大学嫁个好人家而一直努力着,女儿会长成女人,要负责生育和繁衍,这是一种职责,这是女性该做的职责,更好的学历可以让她们找到更优秀的男人,父母一直为此努力着,所有钱都投入了女儿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