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的直升机上红蓝色的警灯晃啊晃,强烈的光影泼洒进来,喻南桥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高鼻深目,骨骼悍厉。
眉眼跟纪岷疆该死得有点像。
朝野鞠躬很久都没听见姑娘讲话,他担心姑娘跑了去寻死觅活就起身,结果发现眼前这个穿着医院白袍子,又赤足的漂亮冷脸异性。
他觉得这位异性像是仙子,一见钟情一般,他正在心里想措辞,可突然发现仙子对他蹙了眉。
那双古典冷清的狐狸眼里,有很深很深的嫌弃。
朝野:?
嫌弃?
为什么?
巷子外的警车按响喇叭,里头的人探出脑袋喊:“朝野,你他妈要在里头搭讪多久?咱们要赶紧去贫民窟了!”
朝野就短短地回头跟同伴应了声,再转回脑袋,发现那位仙子“异性”就不见了。
朝野纳闷片刻,但因为公务在身还是选择了离开,短短几百米的路,他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巷子里住了个妖精把他蛊惑了一样。
--
白袍微晃。
巷子尽头有面高墙,喻南桥凭借猫科动物的血液本能,轻而易举上来了,他躲在高墙与附近那个长长的房檐一角的后边,这让他无法被巷子外的人发现,一颗高高的柳树就在高墙这边植着。
葱郁庞大,勃勃的生机在这片贫民窟与富人区的交界处放肆生长,哪怕是昏暗的阴影角落也没有影响它的存活。
浅棕色柳树枝随风轻轻晃动,一缕细长的枝带着嫩绿小芽飘到了喻南桥鼻尖,喻南桥准备跳下来去贫民窟,他五指扣着一旁的红色房檐,试探着伸出一条腿,可突然间看到距离地面有五米高的距离时,他突然把腿收了回去。
方才上墙的灵巧轻松顿然消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黑漆漆的望不见尽头的地面时,感到抗拒,像是他前二十八年一直存活的人生深渊。
颅腔轰鸣,记忆如潮水将他湮灭。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不懂事,你爸爸才不爱我!他才抛弃了我!”
“南桥,妈妈晚上就来接你。”
“别哭了,她不会回来的。”
“是你杀死了谢臣!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
“你不是神吗!你不该保护我们吗!为什么要离开!”
“你这个背叛者!观音城永远视你为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