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腺体也许会对一部分身体机能产生影响,好在苏先生是oga,影响不是很大。”
“目前来看,以后都无法被标记了。”
……
医生不急不缓地陈述着客观事实,其中夹杂了一位年轻护士的小声叹气:
“好可惜,世界上少了一簇晚香玉。”
……
裴昀也许是易感期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所,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而当我睁眼看到他沉默地坐在角落时,我才知道我感知不到他,是因为匹配度消失。
我们之间98的匹配度,永远消失了。
他曾见过我各种狼狈的样子,最严重的一次我全身是血,膝盖被子弹穿透,匍匐着爬出火场,但他从来没有露出过今天这样的神情。
——后悔,悲伤,无力,不安。简直不像那个自大到目中无人的裴昀。
他起身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悬空的绳索上。
仿佛随时会坠落。
“裴昀,”我先他开口,“抱歉……”
他眼眶还是很红,睫毛潮湿,望向我的目光带着沉重的水汽。
“我没想到,你对自己也下得了手。”他垂眸,声音苦涩,“是我不好,对不起。”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
“不怪你。”我偏过头,目光落在空荡的墙壁,“腺体而已,没了就没了。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就是宁愿死都不要被我标记……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床头的机器传来微弱的电流声。
过了很久,我决定不让裴昀为难,主动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离婚吧。”
第17章
“我不同意。”
我没有想到裴昀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他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同意。”
我分不清这难捱的窒息感是来自后颈还是心脏,我只知道面对裴昀会让我变得优柔寡断,懦弱无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理由呢?没有信任,没有爱,现在连匹配度都没有了,你告诉我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
裴昀怔在原地,失神地望着我。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结婚。”我缓了缓继续说,“我已经不再是最适合你的oga。你不必有负罪感,我不需要你保护。”
“不对……”裴昀低声喃喃。平时三言两语就能堵得人哑口无言的嘴巴,今天仿佛罢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