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的,陈遇自己也三十多了,他们总要老的。但是在陈遇的设想中,他们应该是像黄女士和林老师一样的。
他们看起来像是“爷爷奶奶”。
陈遇回想着刚才看见的、听见的:“廷川,我好像没有弟弟妹妹。”
“嗯。”
“可是我那时明明看见了。”
检查单是实实在在的,陈遇看了许多次,不可能看错。
“他们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留下那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你,或许是因为没有这个打算,或许是身体原因。”
“也或许是因为政策。”
陈遇呆了一下,孟廷川提醒他:“你父亲是教师。”
陈遇想起他听自己说这事的反应:“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只是有些猜测。”
“我那时候以为……”陈遇没有说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没有那张检查单,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无法消弭。
他选择提前主动从戒断所离开就不可能再回到他们的掌控中。年少的“叛逆”总是离家的前奏,体验过自由的滋味,不会再贪恋掌心的温度。
“会后悔吗?那样离开。”孟廷川问他。
“不知道,可能会高考,但是不会复读,应该考不到燕城了。”陈遇摇摇头,思索片刻道,“还是会走的。”
“是他告诉我的,做人要有气节,有担当。”
“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性取向也不是我的错。”
“我们会不停地争吵。”直到一方妥协。
陈遇转过来,直直看着孟廷川:“你说的对,父母和子女的缘分并不是都那么深。”
我们才是共度一生的人。
孟廷川捂了一下他的眼睛:“阿遇,你这样看我,我忍不住。”
陈遇眨了眨眼睛,睫毛在他掌心扫过:“我现在不是发泄情绪了。”
他翻身趴在孟廷川胸口。床头碰到墙,咚了一下,陈遇没有在意,支起身又低头去亲他,孟律师的手从他胳膊地下穿过去,自下而上地抱着他。
渐渐升温。
陈遇喘着气,没头没尾地说:“箱子里,我都收进去了。”
他起身,想给孟律师让出路来,床头又撞到墙了,咚的一声,这次陈遇听见了,他试探着动了一下,又一声。
早年陈遇也住过很多次这样的快捷酒店,非常清楚这种酒店的隔音效果,他放弃了,躺回去,没有兴趣做给别人听。
孟廷川闷笑,陈遇看了他一眼,怏怏的。
“阿遇。”孟律师喊他,陈遇懒懒应了一声,“要不要试试别的?”
“试什么?”
……
孟廷川漱口回来,陈遇还在失神,膝盖有点发软,嗓音也飘:“我帮你。”
孟律师笑了一声:“站得稳吗?”
陈老板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挑战,当即就站起来了。
酒店的房间不大,他们的房间不带窗户,床边靠墙是一张桌子,椅子拉出来就站不下人的宽度,孟廷川却站到了他身后,扶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说:“阿遇,腿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