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茗低头,“好不讲道理……”
“是的,我一开始不就说了,”蔚巡生挑眉,“这里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明明是我做了错事,却要旁人承担。”
“可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束茗抬头,“我知道,你不能亲自出面去驳母亲的面子。如果你亲自去把我救出来,下次母亲会罚我罚得更狠。她会觉得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噗……”蔚巡生笑了,“哪里学的话?”
束茗不好意思回道:“我们那里都这么说。说男人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所以婆母会嫉妒、会难为儿媳。”
“这么说,倒也没错。”蔚巡生见她知道她的用意,倍感欣慰,“也不枉我‘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是什么意思?”束茗对他讲的文绉绉的话很感兴趣。
“嗯……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名叫《》的话本子,”蔚巡生解释,“意思是,袭击魏国,救赵国。”
束茗细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就是你其实只是想救我不站规矩,却用了另一套说辞,让母亲不追究我跟你出府这件事了。”
“孺子可教也。”蔚巡生点头。
他口里接二连三蹦出她听不懂的句子,束茗郁闷了:“这又是什么?”
“出自于《史记·留侯世家》,是我在称赞你。”蔚巡生道,“说你,聪慧,一点就透。”
束茗心里暗想:这就是读书人说的话?既简洁,又有深意?
“你今天有什么事要做?”蔚巡生见她发呆,问她。
“不知道。”束茗摇头,“母亲没有给我安排事情。”
“一会用完饭,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蔚巡生把束茗手上的手炉拿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啊?”束茗忙道,“我不出府!”
“不出府,就在府里。”蔚巡生忍不住想笑。
回屋子蔚巡生就喝了一碗苦药,但自从上次束茗给他拿了一些蜜枣来,他便不再怕吃药了。
束茗觉得,即便是男子汉也可以示弱。怕苦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怕,所有人都怕。
以前蔚巡生为了面子,不能表现出自己怕苦,他只能一脸不悦地拖着,心思谁也猜不透。
可束茗一来,他就有人哄着吃药了。
蔚巡生好好吃药,整个春生阁的伺候的侍女们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少人心里已经开始隐隐觉得这个冲喜来的盲女或许就是世子爷的福星也说不定。
早膳之后,如意给束茗换了一身稍微轻便的衣裳。
蔚巡生带着束茗走了好远的长廊,穿过了两个花园,转了许多弯,最后来到一处庭院。
这房子建得有趣,四面透风,像是个特别大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