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蒋泽枫对他可是厌恶至极,他不说,但顾引舟能感觉到,他躲着他,害怕他,又陷害于他,傻子不是什么都不懂。
而现如今脑子清醒了,改变当真这么大?
就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晚间,两人坐在桌边,蒋泽枫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饭,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老看我作甚?”
“没看。”顾引舟垂眸。
说是没看,但蒋泽枫总能若有似无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这种变化是从他下午说了那句话开始的。
蒋泽枫仔细思虑了一番,觉着是顾引舟不信他。
他把手边煮的一只鸡蛋往桌上一滚,到了顾引舟手边。
“你吃吧。”他说,“干活累,要吃些好的补补才是。”
顾引舟:“不用。”
蒋泽枫:“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呢。”
顾引舟:“……”
强制对人好的蒋泽枫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通常来说,像顾引舟这类黑化男主是可以被美好、善良的人来感化的,只是原剧情里不曾出现这个人。
现在的顾引舟是失了记忆的顾引舟,定然是比有记忆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好感化,只要在他心里头埋上一点友善的种子,日后对他多少会有影响。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感觉到人性的美好,友情也好,亲情、爱情也好,在这段时间,就是最适合“趁虚而入”的时间。
既然是结拜了兄弟,那么蒋泽枫就打算和他成为亲兄弟。
一夜过去,第二天,蒋泽枫不傻了的事儿传遍了整个村,他随着顾引舟在田地里收割稻谷,中途有好些个人装作散步四处晃晃的来围观。
——哪有人顶着大太阳来散步的,吃饱了撑的。
村庄就是这点不好,吃瓜吃着吃着,说不定就吃到自己身上了。
就那么点地,一点风吹草动,口口相传,到最后便人尽皆知了。
蒋泽枫这种被当成猴子观赏的场面是十分的不爽。
“你看,是蒋家那小子。”
“看起来精神不少啊。”
“我听着别人说,前两天落水发热,醒来啊,这病就好了!”
“真是祖上积了福啊!”
先前还有风言风语,道顾引舟是个灾星,蒋泽枫他娘把顾引舟救回来,结果没多久就死了,现在蒋泽枫好了,他们又道多亏了这顾引舟,说这是福报。
“蒋二。”一个人蹲在田埂边上叫了他一声。
蒋泽枫直起腰,侧头看过去,是一个五官平平的青年,笑的流里流气,不像什么好人,这人在蒋泽枫的记忆里,算得上是“朋友”,但可不是什么好朋友。
蒋泽枫骗顾引舟的银子进赌坊,就是这人出的馊主意。
陈谦虎,村里人叫他大虎。
蒋泽枫不想理他,又弯下腰继续收割稻谷,掌心又麻又疼,背上太阳晒人,他累了,就往一旁歇一歇,坐在了田地边上,拿着水袋喝水,汗珠从下巴滚落,划过喉结。
“嘿,还不理人,他们都说你好了,真的假的啊?”陈谦虎缠着他问。
蒋泽枫权当没听见,他看着不远处的顾引舟,视线落在他弓着的腰臀上,男人身型上下比例很好,容貌卓越,即便穿着一样的粗布麻衣,他周身的气度也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蒋泽枫的视线很灼热,似要把人盯穿,更何况,顾引舟对别人目光一向敏感,他往蒋泽枫那边看了眼,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眸子微眯,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
“我那边还有几亩地,等会你帮我去收一下呗。”陈谦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