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鱼,”程老夫人道,“你身子一向也不怎么康健,倒不是非要看你旧伤,让疏丫头给你请个平安脉也好。”
程三夫人对婆婆颇为敬重。
她觉得婆婆似乎不喜欢自己,当时即便如此,还是允许自己进门。
这么多年来,婆婆也没有往自己相公身边塞人,她是极感激的。
所以听程老夫人反复开口,她就有些没办法拒绝。
正犹豫间,程玉带着容琅回来了,说是程尚书那里来了客人,让他们先回来。
看着容琅手中的砚台,容疏猜测那应该是程尚书送的礼物。
程玉是个急性子,听程老夫人说了事情始末,忙拉着程三夫人在旁边坐下。
“娘,您就让姐姐给你看看,难道还能把您看坏了?”
他不由分说地撸起亲娘的袖子,露出手腕来,对容疏道,“姐姐,请——”
容疏看着他的土匪做派,心说你爹削你,还是削得太轻了。
不过程三老爷这次没骂儿子,在一旁小声劝着他垂泪的妻子。
容疏又偷偷瞥了一眼程老夫人的神情,大概是那种“果然又来”的绝望。
“姐姐,我娘就生了我一个。”程玉大大咧咧地道,“你帮我娘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再不可能是我爹的毛病……”
总之,谁有病给谁治。
赶紧再多生几个弟弟妹妹,省得他爹天天可着他这只羊薅毛。
快薅秃了都。
程三老爷这下忍无可忍,跳起来要打这个棒槌。
一时之间,屋里热闹极了。
容疏却已经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了程三夫人的脉。
程三夫人紧张地看着她,泫然欲泣。
容疏:“……”
即使她做过那么多年大夫,见过形形色色的患者,程三夫人还是让她“耳目一新”。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程三老爷雄风没有被怀疑。
坏消息是,程三夫人的身体,早年失于调养,确实怀孕艰难。
甚至,能怀“棒槌”,都算很有造化。
容疏觉得很好奇。
能嫁入程家,程三夫人家境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可是她这身体亏空,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后来才富了?
还是说在家里受到了虐待?
总之,就很奇怪,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
程玉顶着被亲爹拍出来的指印道:“我娘身子不好,那能调养好吗?”
“这事就更急不得了。”容疏道,“益气补血,本来就不是一日之功,慢慢调养。另外,三夫人您也不宜思虑过重,于身体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