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位李姓捕头,原本带着人巡夜,看到陈景这些人,皆是浑身浴血地赶回,脸色先是大惊,又变得惊喜无比。
“陈东家!”
“李捕头,有礼。”
“这是……逃出来了?若是如此,我劝陈东家速速南下,小心匪盗又追上来。”
“不急,匪盗已经被打散了。”陈景平静地继续开口,“这一次路过曲县,是想着顺便收一回帐。”
不仅是捕头,连着旁边的十几个官差,看着陈景这一行,一下子都惊为天人。并非不知道匪患,实则是附近营军调走,凭着他们这些捕快,根本没法子去剿。离着最近的哨卡,也有六七十里地,也不见得会帮忙。
“陈东家,这,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李捕头,我能入城了么。”
“可!”
李捕头带着人,在前开着路,面容显得激动无比。
“开城门,给老子开城门!”
寥寥的几个郡兵,打着哈欠往城下看。
“快开城门,老子正在兴头上,再磨磨蹭蹭,我要动刀了!”
……
长街上,吴富颤着身子,不敢抬头来看。在他面前的这一行人,每一个的身上,分明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他真怕被一刀剁了。
“陈东家,这是欠的两千两银子……”
“莫不是我记错了,我记得是三千两。小九,找找欠账的文书。”陈景冷着脸,在街边的石梯上坐了下来。
邢小九刚转身,不知怎的,手里染血的宝刀,一下子“当啷”掉地。
“小九,你才杀了几个匪头?这一会,都腿软了。”
“东家,杀了十三个匪头。我砍下去的时候,那脑袋没了,那血啊,一下子从脖子滋出来。以后谁惹了我,我还这么砍!”
“莫找,莫找。”吴富急忙开口,从怀里又摸了一张银票,拢共三千两,递到陈景的手里。
“李捕头便在这里,我多问一句,你真记清了?”陈景收好银票,淡淡一笑。
“记清了,都记清了。”
“年纪也不小了,有家有室的,偏偏学人做个赖子。再有下一次,我直接去你屋头讨了。”
陈景转了身,徒留瘫在街上的吴富,还在肉痛地捂着胸口。
“陈东家,若不然,在城中多留一日,也好休息一番。”
“不用了,匪盗的事情,已经拖了时间,我还要赶出去交收账的银子。李捕头,你我就此别过。”
“上马!”
街路上,随着晨曦越来越厚,人也慢慢多了起来。许多行人皆是战战兢兢,看着面前这些,身子染血的马帮汉子。
“出城。”
陈景骑在马上,长吁出一口气。不管如何,他走的路子,终归要变得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