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了。
何四原地顿了会,面无表情继续摇早睡着了的儿子。
忽地,她点着麒儿脑袋,柔柔地低声:
“明日万家灯火,只有你与娘相依为命。你那死鬼爹倒是乐得清闲。”
…
自个打水一并洗好澡。忽又低头重重撕咬那张喜欢说谎的唇。发泄够了,闻衍璋冷笑,披衣绕了一大圈。来到太守府后一狭小屋子。
他进去许久,随后有檀香自门缝里飘出。
拂了那些味道,啃噬声在衣衫的窸窣下也不再那么明显。
闻衍璋漠然要离开,突响起木头敲击青石的声响。
他眼里寒芒一闪而过。静待来人。
然,老若朽木的人声彻响时,青年杀意顿沉。
“斑奴。”
…竟是亚父。
闻衍璋侧目,果真见那行将就木的老人颤颤巍巍杵着一根棍子走过来。
他再唤,老眼早看不清这夜色,却奋力地环视一周,期望找到那孩子的身影。可半天了,他也没有找到。只好失望地咕哝:
“你若在,听亚父一句劝。妖邪别供了,蛊也不要养了。伤人啊。你自小恨这些东西,给我供灯都不诚心,何必弄歪门邪道。
小丫头是你的,就是你的。走不得的。”
没人回。他声量委屈地低了:“你就听一回话吧。”
“…罢了,是我多虑。我总梦见你爹和你娘,人老了,想得多…明日你成婚呢,可不兴说不吉利的。”
声音消散。闻衍璋紧绷唇瓣,捏紧了拳。
无边无际的未知燥怒再度铺天盖地袭来。
他望着远处定时发放,恰似报时的烟火。慢慢走回住处。
菡羞梦里还在受难,门一开,飘来一股浅浅的香火味。闻衍璋便突然抱紧她。
这无边痛苦。
他低笑,一齐承受罢了。
女孩下意识咬了咬嘴巴,睫毛乱颤。颓靡地予以予求。
闻衍璋瞧着她发红的脸一声不吭,忽而长长嗯一声。媚而不自知,菡羞半醒了。
她眨眼,看不清人形。不过凭空而来一股怒火。上手一触,睡意突然醒了大半。
…皮肉烫的。
菡羞蓦地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第二日,红绫高挂,俩孩子捏着香等着点爆竹。几个亲友都来了。唯独主人公还抱一起呼呼大睡。
等了好久,陆夫人嘀咕:“衍璋这么自律的,怎么大喜的日子也胡闹!”虽聘礼是准时抬来了,人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