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璋早知如此。却未打击她。反问:
“缓到什么时候?你我七老八十?”
甫一话落,他两片唇瓣紧紧抿一块。陡然困窘。
菡羞微微吃惊:
“你还想那么远去了?”
闻衍璋默,盯着那张圆嘴的姑娘一息,忽地关窗。
菡羞:…
还是从正门绕进去了。
磨磨蹭蹭走到他边上,菡羞眼珠子转转,拐弯抹角地问乐他喜不喜欢自己。
故作高深继续写公文的闻衍璋斜眼:
“嗯?”这笔悬着,却没写下去。
菡羞瞧着岸上铺满的纸,笔架上十几只写地叉了毛的笔。一时闷了下。才注意到他略有点发红的眼周。
显然是事务加身,甚疲惫。
屋里只有蜡烛与墨汁的交杂味,闻衍璋身上那股子混杂的檀香不知何时消散在记忆里。
菡羞后知后觉,好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了。
时间过得比感慨的还要快。
但她这会不容忍他装傻。她也好奇,故意找茬提起戚云月:
“你对她那么尊重,一点脾气也没有。对我动不动就黑脸,你就是没那么喜欢我呗。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会承认的,那还是我自作多情。”
闻衍璋一窒,脸上冷肃道:
“胡扯什么,我对她——”
许久不提这个名字,闻衍璋一时卡住。心底暗暗闷火。抛开陆菡枂这蠢的不谈,那何四到底是挑拨成功。
菡羞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往事历历在目。一想便忍不住瞪他两眼,顺溜重复当年这货对自己说过的话:
“知道了,我自取其辱。我肯定是不可以和公主比的,我心里也明白我不管哪里都不如她。
和我绑一块这么久委屈你了,现下你的大业重塑在即,我也没有用了。我们迟早一拍两散。”
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阴阳怪气。存心挑起那些往事找不痛快。
闻衍璋眸子游了游,明知故问:
“你要散到哪里去?”
本要提起林嘉昱,却克制住。然心里憋闷,喉头竟无可奈何地发哽,少年喉头上下滑动好几回,审视别脸生闷气的菡羞半晌,面无表情:
“我的大业?”
“不然还能是我的?”
“…”
“若是你的呢。”
菡羞咕噜噜的眼珠子倏地定住。
闻衍璋放了笔,忽地冷笑: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菡羞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少年忍无可忍似的,耳根微热,白她一眼:
“过几日我亲自去拜访你姐姐。你父母也在来的路上,农舍若要开发什么新东西都是你说了算。先前高热,猪易染疫病,且易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