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建了又废弃。菡羞本以为有生之年可能都无法改变,可没想到才刚过了酷暑,就有一群小姑娘坐在里面认字念书。
她跑到树后垫脚,见真是一群竖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不由惊喜地和闻衍璋招手。
青年立在那,任菡羞兴奋地跳脚,却只是微微弯唇。驻足等她。
直到下学,里头出来一位眼熟的老夫子。
菡羞讶异,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顾平襄?”
怎么会是顾平襄?
老儒生居然会抛开教条教一群小姑娘?
闻衍璋忽而拉她躲在树后,漫不经心一应:
“许是年岁大了知道积德,是以破了陈腐规矩。”
“我们走,莫让他看见。”
那头顾平襄倏地打了个喷嚏。周围小姑娘齐齐笑:
“老师喷嚏脸,要用帕子擦!”
顾平襄轰她们:“去!谁许你们对先生评头论足?打手板!”
说着吹胡子瞪眼,不许小丫头碰自己的长衫,又把书卷成筒作势要打,却如何都没有打下去,只是吓唬。
菡羞心里头讶异更加三分。
树叶梭梭,顾平襄板着脸,似有所感转头。
…那讨人厌的玩意没来。
他摸一摸胡子,暗骂那厮异想天开,一朝掌权了就作威作福,逼他来给一群穷苦人家的丫头片子授课。
简直有悖天理,奇耻大辱,惊世骇俗!
可,顾平襄从丫头片子手里扯回衣角,不似当真生气。
能有这想法,也是奇人了。
远在京城的那个如此作为,在沂州的这个也如此。
或许这便是大势所趋。
菡羞回到府邸还在惊叹:“好出其意料。”
“不管出于什么,念书一定比不念书好。”
菡羞兴奋:“沂州会越来越好。”
闻衍璋给自己斟茶,嗯一声:
“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