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为君,他为臣。
闻衍璋已死,他的职责也尽。天大地大,自有他的活法。”
一通话,配他寂寥无情的背影,真是格外直白坦然。
菡羞本因为问雨的食言而怅然,知道闻衍璋这话很对。但就是有点难过。
问雨为了护闻衍璋都快死了,怎么不算忠心啊。
可这次失约,他的举动又谁都能理解。
她又莫名呢喃,人心…确实最不可信啊。
门外忽地一重响,菡羞抬脸过去,见闻衍璋摔了,登时放下愁思上去拉他,不忘谴责:
“这么急干什么,被门槛绊倒了吧。”
闻衍璋任她拍灰,淡淡的不说话。两人吃了点芋头算早饭。
菡羞不忘给闻衍璋披上白狐裘,正要走,他叫住她:
“绢人呢。”
她道:“那个啊,在车里。”
“有一只里头塞了银票,你取出来。”
菡羞一顿,笑了:“你还真万事俱备。”上车把那个她的模样的绢人掏了,果然有紧紧一叠卷起的银票,面额从小到大依次排开。
菡羞心叹,太好了。
没有苦兮兮的挖野菜剧情。
不过,“你那天就是存心想我去找你,后路都准备好了。”
闻衍璋接了钱在指尖摩挲,闻言捏紧了纸币,嘴上不置可否:
“快些找到镇子,若他们发行了新钞,这些钱便只是废纸。”
菡羞一下被提醒了:“对啊!”
王朝更迭,闻衍璋在位的时候没有废除旧版,市面上流通顺畅。但如果是戚云月他们故意刁难,加上新帝即位后必不可缺的行径,大概率会推行新币。
她将闻衍璋手里的纸钞收好,紧紧贴在衣裳里,大额的放自己这,小额的放他怀里:
“我给你的面额小,万一我们走散了你拿出去也不至于被夺财灭口。”
他听得走散一字,面色微变,算不上好:
“谁稀罕你的蠢打算。”
菡羞笑笑。找来一根破布绳,一头牵自己手上,一头牵闻衍璋臂弯。见他略皱了眉,她脆声道:
“不过你我栓一块,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少年空无的眼周突的展开,额角跳了跳,他吞回刹那间的恶念。菡羞带笑的嗓还留有余音,手臂上已然被拉动——开始走了。
闻衍璋抿住的薄唇微松,反手轻轻抓住绳子,在小臂上绕两圈,听着菡羞的提点亦步亦趋。
“闻衍璋,你不要走偏。”
“嗯。”
“闻衍璋,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