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月捏着床沿,眸色微变。
霜花形容诡异:“公主,他怎么…?”
戚云月轻轻摇头,清冷的女声沉稳之余更兼具可靠:
“再等等,看看这贱奴到底要做何,联系他也不迟。”
宫外。
朱雀街外的曲折小巷偏宅,林嘉昱正捧着药归来,方一开门,一室人竟全都没了踪影。
手上药包啪地坠地,林嘉昱急忙在这小院寻了一番。除却地上他打的地铺,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定眼,圆枕下一张信露了一角。他上前展开,见是李霁熟悉的字迹心头一缓,下一刻便深重了面色:
【叨扰琅之许久,我等厚颜。逃臣身份难言,再不能赖居,一家上下感激不尽。此去天高水远,有缘再会。】
——伯仲。
“…”林嘉昱一时无话可说,满心怅然。起身四下望一圈,这偏僻小宅,左邻右舍皆空。居然无从问起。
他心中难安,顺儿如此高烧便一走了之,怎么是好?
李霁不该在乎这些小事才是,倒是怪哉。
林嘉昱焦急,踱步几回,决心再去一趟王府寻闻斐然商议。
谁想,此时的瑞王府里倒是热闹。
昔日菡羞住的厢房里,瘦了许多的陆菡枂抱着刚睡下的顺儿含泪同闻斐然道谢。
他抚一抚孩子还烫的额头,浅笑:
“无妨。该的。琅之那我已派人去知会,我心忧顺儿,一时间忘了礼数。是我之错。”
李霁对他郑重一作揖,满腔谢意到口都哑然,强忍着酸胀道:
“承畇救命之恩,我李家没齿难忘。”
闻斐然将他扶起,随口安慰些,又对着余下四位老人道:
“两家伯父母尽管在我处住着,陛下政务繁忙要务颇多,你们无需忧虑。”
太师椅上坐着的两家人,正是陆父陆母,李父李母。
一路颠沛流离,又都有了年岁,四人饱经风霜,这时齐齐都站起来,一番涕泪。
闻斐然适时叹气,再安抚:
“天下已平,再不用奔波。”
将该走的场面都走好了,足足一个时辰,闻斐然才出了院子。
鼻青脸肿的云瑞赶忙跟上,闻斐然睨他眼。云瑞立即低头,小声:
“奴才这次定会看好他们!绝不会失职!”
闻斐然似笑非笑:“便再赏你一次机会。倒是叫陆菡羞等着,哪怕人死了也得把尸身捞上来。”
云瑞一默,这回没接话。
河水潺潺。城墙拐角,林嘉昱被王府守卫拒之门外。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