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不嫌弃,我揉一揉便不痛了。”
他眉眼清浅,朝她伸出手,掌心白里透红,和以前大不相同。
陆菡羞怔住,猛地咬唇,红唇泛白。
他居然不准备杀了她?
还是…有别的意思。
可她已经无路可逃。陆菡羞抓紧身后的雪挑一双狐狸眼,小心试探道:
“你不去拿油就来按?”
闻衍璋稳如泰山:“我从前被打时常自己按,无需用油。”
陆菡羞一默,又睨他两眼,心一横抬腿伸过去。
少年没有半分嫌弃地捧在手心里,从善如流脱下她毛靴,略拉下白袜,踝关节已红彤彤肿起。他看一眼,又把袜子拉上去,便双手握住,一上一下地捏,片刻后低声:
“忍耐些。”
陆菡羞拧眉,骤然一阵剧痛,骨节分明大手里的那只脚又被揉了几下。
好像差不多好了。
她这才安下心,有空发现自己的脚掌还没有闻衍璋的手大。
他的手不热,没有之前感觉到的粗粝,反而细腻地多。
一只手环起,整只脚踝就被圈满。似一把锁,动也动不得。
闻衍璋全程低着眼,半点冒犯也不曾有。翘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一片迤逦倒影,时而拂动,浓密地恰似两片鸟羽。
他好像好看了不少。
短靴被穿上,陆菡羞抿唇,一把缩回腿。
她原先人生的十九年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呢。
明知道这个少年诡谲叵测,心思深沉,陆菡羞还是不合时宜地小小脸红。
这抗拒不了的生理本能。
闻衍璋扶她起身,道:
“我去驾车,姑娘先等等。”
陆菡羞咽咽唾沫,云里雾里靠在树边,懵里懵懂被他扶上车到家。
走前,闻衍璋难得对她单独微笑,眼尾的红痣衬地一张脸格外昳丽漂亮,好似一朵染了血的素莲。说不出的夺目和…异样。她一瞬晃神,他嗓音有丝难察的磁性:
“再抹些红花油,近日最好不要乱走。”
陆菡羞突然不自在地低头,“嗯。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他一身粗布麻衣,却也掩不住已经开始蓬发的身姿。颔首,温和淡然:
“我等你,菡羞。”
陆菡羞正开门,闻言窒住,瞳孔猛地一缩,忽然转脸,惊讶非常——他叫她什么?
马车却走远了。
陆菡羞望着影子怅然若失,这炮灰…真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