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奴才感激不尽。”
陆菡羞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吃饭:
“以后也不必这般生分,没人时你叫我菡羞或是菡羞姑娘都行。也不要整日奴才奴才的,自称我吧,不然听得耳朵起茧。”
“是。”闻衍璋不曾犹豫。
他继续艰难地夹猪蹄,她提醒:
“用手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他一顿,当真依言抓起了酱汁浓郁的蹄子,文雅地咬了一小口。
陆菡羞看在眼里,心道这小子不愧是皇室血脉,处境差归差,仪态却是规规矩矩的,很好。
她静静思忖,回神便见他唇角无可避免地沾上汁水,垂着浓翘睫羽咬肉时细小的嘎吱声跳跃在厢房里,同火苗一样微弱。
陆菡羞偏头,眨眨眼,那猪蹄已被放下,唇边的酱汁也被抹去。
她莫名好奇。
这个病娇男配好像突然鲜活清晰了起来。
不是纸上的脑补,也不是刚穿来时见到的那种流于表面的面具人。
这个人书中人,吃饭时需要蠕动口腔,会避不开汁水,需要治病取暖,也要上茅坑洗澡。
他不再那么模糊,不是一团黑影。
他渐渐长出了手脚。
就好像看到养的宠物生长一样,陆菡羞盯着这拔高了个的少年,居然有一丝诡异的老母亲式欣慰。
要说遗憾…这个好感度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涨?
陆菡羞听不到系统的电子音,突然泄气。
他可真难搞啊。
饭吃好了,一粒米都不剩,看来闻衍璋还真是饿了。正好攀儿也抱着火盆到地,抄小路进来就张罗火,厢房一下就又暖又亮。
攀儿将食盒送去给老太监,趁这会功夫,陆菡羞烘着火,又想起来那心有余悸的男尸。
她一时愣神。
据说皇帝都知道了,那男女主肯定也会知道。腊八节里从天而降这么一具找不处身份的尸体,到底是谁干的?
碳稍的干柴噼里啪啦,一幕又一幕在眼跟前炸开。菡羞怎么都忘不掉那肌肉颤抖的脸,一时心里难受,闻衍璋蓦地唤她回来:
“陆姑娘,你脸上为何发青?”
她一顿,立即抬手摸脸,缓缓转头,少年的面容半匿入晦光。
依旧是平平淡淡的。
陆菡羞捏了捏手,太阳穴开始乱跳:
“你知道腊八节宣武门前掉了具无脸男尸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