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须皆白的燕国公接着?道:“3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说?完,祁蕴将置于祭坛前的青玉冠取下,在众人的目光下将玉冠稳稳地箍在了?乐清的头?上?,乐清再拜,“昭舟拜谢。”
三人受礼后便绕着?乐清的位子从两旁走了?下去,回到朝臣的地方,同众人一起仰视着?台上?的人。
玉冠已戴,冠礼已成,从少年步入成人的陛下手持玉牌,独自站在青玉台上?,台下众人只能抬头?仰望着?她?。传世玉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眉眼冷淡的陛下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一般,恍如神袛。
一时之间,台下众人都恍惚不?已。
乐清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她?视线落下,从左至右,一寸寸刮过。她?看见有人四处张望,有人面?露不?屑,也有人既焦急又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叛军已打到徐州,离京城不?过几百里,外面?战火纷纷,他们?却还在这?里为了?一个无权的傀儡皇帝庆祝冠礼。
乐清坏心眼地在心底说?道,不?是几百里,而是二十里,并且敌人也许就站在你身边。
她?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好了?些,唇边也不?自觉漾出几分笑意?。
这?群大周沉珂旧痼的腐肉,今日便和她?一起,死在这?庄严的青玉台吧。
她?这?般想着?。
绿腰站在元溪身后,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高台上?的陛下,在她?眼神扫过时,绿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良久,她?才将视线从她?们?这?方移开,在她?看向别处后,绿腰才想起来呼吸。
她?忙低下头?,稳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她?轻声道:“陛下今天真好看。元溪,你说?呢?”绿腰偏头?问着?身前的人。
元溪被乐清的目光看得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在听到绿腰的话时,他看向台阶旁站立的侍卫,微眯起眼,“陛下自然?是最好看的。”
绿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垂头?偷偷瞄着?台上?。
谢戎正在下方观礼,他望着?那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底涌出一丝悲凉。
触及她?看过来的询问目光,谢戎艰难点头?。她?露出一个笑容,看得他心间酸涩。
他掩面?藏起自己的心绪,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想法。
周围忽然?哗然?一片,谢戎不?解地抬头?去看,只见他们?向来嚣张的小陛下,正站在台前,手持玉简,头?顶青冠,动作标准地向他们?行了?一礼。
那是后辈对前辈的敬礼,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才会惊讶。陛下,怎么?会向他们?行这?般礼,他们?连忙屈身回礼,双膝着?地,不?敢受了?这?礼。
只有怔愣的谢戎看见陛下直起腰冲自己无声地张了?张口。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后,谢戎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等他缓过神来,陛下早已移开视线。
他也垂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