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径直看往刘习眼底,“怎么会有人在那日冒着大雨于巷中施恶行?而且”他低头指着两处地点?,“那人的宅子?在城西,案发地点?却在南城,时间是凌晨,我记得?,大周是有宵禁的?”
他语气沉沉,一点?一点?地将案件不符合事实的地方讲出来,刘习肥胖的脸上露出几丝尴尬和怒意,这新来的侍郎怎么这般不上道?
他挤出笑容,“怕是副手记错了,属下这就令他重写?。”说着,他冷冷看向一旁的副手,“若写?的还不能让侍郎大人满意,你那双手就别要了。”
他声音带着威胁,听得?副手浑身一颤,连声诺诺,“是是属下这就重写?。”
他拿起笔,就要往宣纸上下笔,斜方伸出一只手,取走?了他的笔,他抬头一看,是新来的侍郎。
元溪把玩着手里的笔,“他是记录者,又不是说书的,随随便便就能编出一桩案件来吗?”
他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刘习却听出了挑衅意味,他眼底怒意暗涌,“侍郎大人莫要不识抬举,这可是上面?人的吩咐,那些大人,属下可惹不起,您只是陛下的一条狗,殊不知?,这大周早就不是陛下一人的天下了,大人可要找好靠山,再来耍威风才啊!”
他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射来一只暗器,穿过他肥厚的手掌,带过来的猛劲一把将他钉在了柱子?上,一股疼痛从手掌传至全身,他嘴上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啊啊啊啊啊啊啊!!!”
副手惊呆了,他定睛一看,将刘习狠狠钉在柱子?上的,不正是他刚刚还握在手上的笔吗?
他记得?,这支笔用了很久,笔身都已?经变脆了,可如今竟好似一只利箭般,将那么壮硕的男人一把钉在了柱子?上不能动弹。
这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吞咽着口水,小心抬头看向射出这一支笔的“罪魁祸首”。
少?年黑衣如暗夜,慵懒地靠在背椅上,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看起来细嫩异常的手,却在刚刚狠狠掷出似利箭般的朱笔。
他双唇轻启,“我从来不主动惹麻烦。”
言外之意,有麻烦他也不怕。
副手默默补充道。
刘习手掌剧痛,惊恐地看着眼前仿若地狱使者的黑衣少?年,口中仍然坚持道:“我可是平阳侯的人!你敢惹我,等着平阳侯的报复吧!”
他报出了自己的靠山,等着眼前的少?年跪地求饶,因为平阳侯可是整个大周权力?最大的人,就连陛下也要退让一二。
可是他没能等来少?年的求饶,反而又是一只笔狠狠射来,将他的另一只手也钉在了柱子?上,他连声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溪以掌撑桌,眼底染上几分趣意,勾唇道:“好啊,你让他来找我。”
刘习看着眼前的半大少?年,那看似好欺负的鹿眼此时漆黑一片,他却在其中看出了杀意和趣味。
他肥胖的脸上涌出害怕与惊恐。
这人分明是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