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说我没有心事,也没有秘密。
喻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哄小孩似的开口:“乖。”
陈青芒听见这带着三分哑的声音,心脏蓦的一痛,抬起头,固执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星星,有月亮,还有一层乌云,风吹来了,月亮和星星都不见啦。
陈青芒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与坚韧,她轻轻开口:“喻钦,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是因为难以启齿,还是因为根本没那么喜欢呢。如果你不告诉我,而是仅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中,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也不会知道分毫。”
眼泪静静地从眼角流下,风从街边吹了过来,更冷了些,陈青芒微微缩了缩肩膀,“你又把我当什么呢?喻钦。”
“是以后还是会因为这种看不见的危险而担惊受怕,还是像今天一样,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一点一点揉捏自己的心脏,继续踩着他的痛处开口,“我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为你牺牲的玩具,而你毫不在意……”
“够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挣扎的痛苦。
城市霓虹灯亮起,五光十色,街头车水马龙,短暂的安静后,世界又开始恢复喧嚣,熙攘的下班人流袭来,吵闹声充斥着耳畔。
“阿芒,”喻钦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拥入怀里。薄唇抿着一条直线,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很快又融化,带来洇湿的痕迹。
陈青芒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像是过了好久,雪花落下几十个瞬间,青灰色地板被浸润得湿湿的。
“两年前,我哥出车祸死了,意外身亡,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不信,因为我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他深闭双眼,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痛苦地回忆,“白色面包车撞上来的前的近十秒里,我拼命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很麻木,没有回应,仍在继续向前走。”
“他本来可以回头,可以停下,可以不用死。”喻钦声音沙哑得被风撕裂,手臂却仍紧紧地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死死的,再也不放手。
陈青芒听见这几乎是在剜着他心的话,自己也难受得快要窒息,心一抽一抽地疼,可却无能为力。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追查杀死我哥的凶手,呵,很可笑吧。”
“可我知道那个人那个凶手一直存在,或许走远了,或许走近了,但一直都在。”
喻钦勾起一边嘴角,自嘲地笑,“却从来没有追到过他。”,他把下巴抵放在陈青芒的下巴上,做成一个亲昵的姿势,给予她安全感。
“他在柏市消失了一年多,现在又回来了。”低低哑哑的声音带着点无端的令人心安意味,“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要怕,阿芒。”
陈青芒心底一暖,血液翻涌,她直起身,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抬眸认真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呢?”
“不会,”异常坚定的回答,“他享受将一个家庭美好,前途光明,高高在上的人一点一点摧毁的那种感觉,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这在大众眼里都是残酷的意外。”
“他很疯狂,对着一切比他好的事物都有着想要摧毁他们的举动,”他揉了揉眉心,继续道:“在他看来,毁灭是美丽的是令他心情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