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快速打字的空当,女生一面大声哭着一面吼:“我们真的只是吵架吗?你问问你自己,你怎么有脸说我们只是吵架的……你一直就、就对我那样。”
发完消息,沈景远听出不对劲了。
男生瞥了一眼沈景远,走近来瞪着他,问:“这儿有你事儿吗还不走啊?就他这样的你告诉我这是个路人?不是你哪儿又勾来的吧?”
沈景远拂开了男生指着他的手,到这儿语气也还算稳定:“说话注意点。”
“好啊,那我不说话了。”男生轻蔑地一笑,下一秒抬起拳头。
沈景远现在不怎么运动是因为病,以前他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锻炼身体,底子还是有。
看这男生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是脾气大,没太考虑后果,拳头挥得狠。沈景远被动地和那男生打了一架,女生起初在旁边叫了一会儿,之后安静了,沈景远没空注意她是跑去叫人了。
太久没这么激烈地动过了,沈景远就是觉得自己呼吸声大得吓人,好像周围一切声音都屏蔽了,只有他一颗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以至于直到晏轻南和阿易冲过来的那一刻,沈景远才长且艰难地呼吸了几下,转身跑回房间吃药。
房卡一直被他放在外套口袋里,今晚不知怎么就是摸不到。沈景远慌张地抓着空口袋,也转头四下查看着。
那个男生早就三两下被阿易弄服了,脸对着地摁趴下,晏轻南找沈景远,一回头就看他在房间外站着找东西,走过去问:“找什么?”
沈景远抬头短暂地看了他一眼,晏轻南看到他额头上的几滴汗。
突然啪嗒一声,从沈景远身上掉出一张房卡来。
沈景远一把捡起来刷开门,和晏轻南说:“等我一会儿。”
房卡一掉进门边卡槽,房间里的灯一下全亮起来。沈景远拎起小客厅茶几上的水壶进了房间,往床头柜上的空杯子里倒水,一半儿都洒了出来。
他就着半杯冷水咽了药,才感觉安心一些,跪在床边慢慢抚着心口。
每次这样做心跳都能静得更快,隔了一会儿沈景远觉得好多了,松了口气,手掌盖着脸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
“沈景远?”晏轻南敲门叫他,“你没事吧?”
沈景远听见了,可还得缓一缓,想说我没事儿,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哑掉的嗓子,声音像要烧开的水,咕噜咕噜闷在喉咙里。
他撑着床站起来,走过去给晏轻南开了门,晏轻南一见他就眉头一皱:“怎么了?”
沈景远还没张口说话便咳嗽起来,捂着嘴匆匆忙忙跑进厕所里,昏黄的镜前灯下沈景远看到自己张开的五指间是他咳出的细小的粉红色泡沫。
“先喝口水,”晏轻南拿着水杯跟进来,“你水太冷了,等会儿重新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