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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抱山散人道：&ldo;我刚刚说过，你若下山，必活不过半月。&rdo;

沈言婳笑了，&ldo;我留下来，散人能让我活过一个月？&rdo;

抱山散人不语，沈言婳便知晓答案。

&ldo;既如此，我在山上山下又有何区别呢？难道你这山上的景色比别处更好？&rdo;她微微一礼，笑道：&ldo;言婳自知时日无多，便不叨扰散人了，告辞。&rdo;

沈言婳的笑容不掺半点阴霾，抱山散人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惧生死，&ldo;我观姑娘也是洒脱之人，姑娘既然看得透彻，又为何偏偏要与天道为敌，逆天而行？&rdo;

沈言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ldo;散人如何知道？&rdo;

抱山散人轻叹一声。

&ldo;是我小看散人了，想必散人的修为已至臻境。&rdo;沈言婳对抱山散人的修为有了新的认识。

她淡然道：&ldo;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散人无关，也无需散人挂怀了。&rdo;

&ldo;落得今日下场，你不悔，亦无怨？&rdo;抱山散人问道。

&ldo;悔什么？怨什么？&rdo;沈言婳觉得有些好笑，她本想说&ldo;我怎么想的与你无关&rdo;。

可也许是因为到了生命尽头，她竟然生出和她交谈几句的欲望。

&ldo;散人既知我做了什么，那也该知晓我为何如此吧。&rdo;她说道：&ldo;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与江家情谊深厚，既知江家灭门的悲惨未来，又如何能袖手旁观。&rdo;

&ldo;我毕生心愿，不过是盼能尽我的绵薄之力，改变他们的结局。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付出些许代价又算得了什么。&rdo;

抱山散人反问：&ldo;一条性命也算是些许代价？&rdo;

&ldo;我救下的何止一人？一命抵十命，足矣。&rdo;沈言婳道。

抱山散人又问：&ldo;那你可知你故去后，江家那位公子会如何难过？你当真不悔？&rdo;

&ldo;散人莫不是在说笑？&rdo;沈言婳道：&ldo;江澄如何会知晓我已然离去，就算他知晓了又如何？一则是他父母亲姊性命，一则是我一人性命，究竟该如何选择他会不知？&rdo;

&ldo;况且，我也无需他亲自选择。十三年前，我就已经做好选择了。&rdo;

沈言婳笑得有些出神，&ldo;本来这世间除了情爱，就还有更重要的事。没了我，可他还有父母家人，还有兄弟，还有未来。&rdo;

她闭了闭眼，&ldo;他那么年轻，又是未来江家家主，还愁没有合心意的妻子吗？&rdo;

&ldo;你为江家考虑，为江澄考虑，难道你就半点不为自己考虑吗？&rdo;抱山散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ldo;我考虑了。&rdo;沈言婳说得理直气壮，&ldo;考虑的结果就是，我宁愿他们活着，我替他们去死。&rdo;

她浅笑道：&ldo;我都活了一千多年了，活的也够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