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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水梨不?觉得难堪,只?觉得近乎麻木般的疲惫。
史无前例的,又如影随形的。
过往她可以凭借着,信念强行地,不?去想它。
可是?在此刻,虽然她没有想,但是?这疲惫像深入骨骼,她呼吸一次,疲惫就?叠重一分。
她没好意思,待在原地,觉得自己的存在惊人的突兀。只?慢半拍地和他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转身?往卧室走去。
待她的脚步声渐远,祁屹周直了背脊,侧过脸,目光落在女人模糊的背影。
因为瘦她总显得单薄,从?重逢以来,她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疲惫像朵阴云围绕着她,她很少笑,也很少有大的表情,像朵没什么存在感的稀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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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卧室,水梨反锁房门,背脊紧贴着门,身?体缓缓往下滑。踢脚线有点凉,凉得她回了神,拿胳膊抱住自己。
疲惫像海水,压强巨大,压得她似乎要成为一团肉泥,目眩神迷。
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却不?想求救,放任自己缓慢地沉沦下去。
当阳光照进窗户,投射在水梨身?上,她才渐渐回神。
她照例去了培训机构,还好教?学内容很早之前就?已经?制定下了,现在她只?用跟着执行。
又是?一天的课,下了课。
水梨和孩子们道别,背着培训班logo小包的孩子似点水的蜻蜓,一步一步跳离水梨的世界。
她注视着她们彻底走远,才将目光放在一直等她下课的陈伟杰身?上,问得礼貌,“陈老师,久等了。有什么事吗?”
陈伟杰把保温杯换到另外一边,从?门口往内走了几步,笑着道,“没关系。小水老师值得等。”
水梨唇角往上勾了几寸,没出声。
“这个班越来越有起色了,有不?少家长都?和我说过你,说你态度好,能力又强,有句话叫能者?多劳。”陈伟杰笑眯眯地说,见水梨只?笑不?应话,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瞬,又很快敛起。
“现在夜间班暂时还没有老师来带,不?知道小水老师愿不?愿意给我个面子,给夜间班一个有起色的机会?”陈伟杰道。
哪怕他说得迂回,其中的内容却很明确。
想让水梨接手夜间班。
“……”
水梨眼睑颤了颤,长而?翘的睫毛在空中划出道痕迹,她声音依旧柔和,可其中拒绝的意味却相当明显,“陈老师,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是?很抱歉,夜间班我不?方便带。”
话音一落。
陈伟杰的脸色立马铁青,保温杯在空中重重往后一甩,指桑骂槐,“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苦都?吃不?得,让她带是?给她面子,真当自己还是?舞蹈首席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
他走后,空气似乎还在因为他的暴怒而?震动。
水梨静静看了会儿窗外的路灯,就?那么一盏,在孤独地灼烧着黑天,燃出一个破洞。
看了良久,手机一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