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暄,”司绒忽然说,“我感觉你想要把阿悍尔绑住。”
“我想绑的是你。”这才不择手段。
“这需要莫大的信任,我信你,阿悍尔未必。”司绒把这当作一句情话,她不知道这当中有她不能承受的因由。
“你说什么?”封暄把她翻过来。
“我说阿悍尔未必信任北昭军队。”
“前一句。”
司绒停了停,自然而然说:“我信你啊。作为司绒,我信你,作为阿悍尔公主,我对你还剩一个秘密,你听不听?”
封暄沉默良久。
他曾经和这个姑娘彼此算计,较量不断,信任要跨越家国,脱离立场,所以分外难得。
封暄今天,听到的是不再掩饰的信任。
偏偏在这一刻。
信任,这两个字把他无声地凌迟了一遍。
他伸出的手臂枕上了一颗脑袋,司绒把他抱着,头往他颈间埋。
“过时不候,殿下出神可要有个限度。”
“与藏书室有关?”封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你也能猜到。”司绒含着笑,已经不会有被猜透的微妙忌惮了,她处在一种充满安全感的阶段,心底的小触角犹如浸在甜浆里头摇曳,这是封暄小心灌溉和守护的结果。
“今日迟了,明日带你开藏书室。”
司绒观察力非常好,她不会放过心里的任何一点疑虑:“你不高兴吗?”
“哪个更重要?”
“嗯?”
“藏书室和我不高兴,”他托起她的下颌,想要把她看得更清楚,重复问道,“哪个更重要。”
“你,”司绒答得毫不犹豫,停了一下,笑,“你不高兴,我怕你把我闷死在藏书室里啊。”
封暄没说话,拇指指腹摩挲她的下颌。
“真的是你。”司绒小声地补充,近乎气音,也不在乎对方能不能听到。
真的是你。
封暄听到了,他被这四个字击中了,看司绒的眼神浓烈到无法忽视。
今夜他介于温柔和暴戾之间,在猛烈的力道中用缠绵的吻化掉了她,让她汗泪涟涟,他们彻底没有了距离,紧紧地抱在一起。
他拨开了她颈后的湿发,在她战栗的时候问:“可以不走吗?”
太不道德了,他想,可不可以不道德?就这一次。
司绒意识缭乱,热得没处跑,那灯火涌向她,山影压向她,在混乱明碎的光线里,怔怔地看他。
这每个字都像单独拆开,一个个敲在她天灵盖,让她除了声响,再不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只能混乱地抓着他的话尾重复:“什么……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