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作为慕家的女子,慕良辰也是及其聪明的,她十分懂得子衿的心理,知道子衿即便知道那小兵故意对她出手,可她还是忍不下心不管不顾。
这不,发完药膳之后,子衿有匆忙赶去病帐,说要与清虚老人一起医治那些病人。
可她刚进去,便被青山老人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清虚说了,你手上有伤。让你回去你的军帐好好看书,寻找医治的方法,这边有我与他守着,你大可放心。”
这估计是青山老人此生,最听清虚老人的话的一次。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嘀咕,“老子发现最近脾气越发好了,待此事结束后,老子便回青峰山,打死都不再下山,忒累!”
那唐阿蒙一直跟着子衿,发现子衿再也无法靠近军帐,他气得抓心抓肺,却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唐阿蒙只得去到军营的西北角,吹了一记口哨,然后便静静的等着。
不多时,便有一只白色的信鸽朝他飞来,他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跟着他,他这才放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信鸽的腿上,然后放飞信鸽。
黄影追着信鸽而去。在密林中将信鸽拦了下来,他拎着鸽子,将信取出来看,却发现上面只有几个字,“慕氏无恙,求另计!”
没有任何标志,这张纸条,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黄影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信鸽放生,起码这样不会打草惊蛇,那只信鸽飞走后,黄影便招来他们驯化的信鸽,快速的写下情报,送回睿王府。
翌日,睿王府。
成功在军营里躲过一劫的慕子衿,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再次成为京城流言的中心。
大早上,睿王府门前便聚集了许多民众,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扫帚,还有的拿着棍棒,更有甚者,有人还拿着烂菜叶。
何管家见阵仗越来越大。不得已只得跑去琅琊阁见了崇睿,“王爷,王府外面围着许多人,他们说……”
对于子衿被流言中伤,何管家却是无感,毕竟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抢夺了属于他家小姐的一切。
崇睿听后,却淡淡的,凉声说,“他们说,本王的王妃一个女子去军营,辱没了大月的军魂,惹来无数英烈的不满,所以,他们才降罪锦州巡防营,是么?”
崇睿的手里,赫然拿着这条关于子衿流言的情报。
“这……这……这……”
何管家吞吞吐吐的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崇睿不耐烦的挥手,“你先退下,我马上去处理。”
崇睿淡淡的对守在一旁的唐宝说,“打水来,替本王净面!”
“诺!”唐宝听后。连忙去取热水。
崇睿换上一套崭新的深蓝色长袍,这件衣服的袖口上,有子衿一针一线缝制的白色云纹,这是子衿前些日子刚给他缝制的心新衣,他一直都没舍得穿,可今日,他却将这件衣服穿上,带着坚定的信念,就好像子衿在陪着他,一起打这场硬仗。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唐宝给崇睿拿了一件同色的狐裘披风给崇睿披上,崇睿这才领着唐宝往大门走去。
崇睿长相原本就俊美无俦,加上不苟言笑的冷厉气质,穿着这般深沉的颜色,让他看上去更加清冷。
他缓步而来,随着步伐而碰撞到一处的腰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看着那些面色不善的人,他勾唇一笑。
这一笑,融化了他的冷厉,竟有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矜贵与温润。
那些前来闹事的人,见到这般谪仙一样的崇睿,不自觉自惭形秽的退后了几步,见他们退后,崇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凌厉。
与他们对峙良久之后,崇睿才淡淡的开口,“不知各位围着本王宅邸,所为何事?”
人群中,一名大娘站出来,义愤填膺的看着崇睿,“睿王殿下,民妇听闻王妃去了锦州巡防营,这才害的巡防营出了这等疫病,王爷可否解释一下?”
“对啊,自古女子不入军营,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难道饱读诗书的睿王妃不知么?”一名秀才模样的人也开口质问。
“你们说,本王的王妃,给锦州巡防营带去了污秽,让锦州巡防营的士兵染上了瘟疫,是这个意思么?”崇睿沉声开口,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看,睿王都承认了!”
崇睿手里握着数枚围棋的白子,听见那人说话,他轻轻的出手,棋子打在那人膝盖骨上,那人吃痛,不得已跪了下来。
崇睿不顾人群开始躁动,淡淡的说,“这位小哥说话不凭良心,自己说完后都忍不住腿软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