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国陛下年轻有为,他尚是太子时,本官就听说他推动了不少新政,贵国的军事,内政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叶寒舟的声音传入陆芷沅耳中,让她回过神。
叶寒舟所说的陛下,自然是云琛。
南越日益强盛,不用和亲,不用牺牲女子换取一国安稳,指日可待。
云琛哥哥在努力实现他们当年的希望。
陆芷沅抬起头,宫墙上碧蓝而辽阔的天际映入她眼中,压下了她眸底氤氲的水汽。
祁渊也听到了叶寒舟的话,他垂下眼帘,握紧了陆芷沅的手。
“师兄。”陆芷沅轻轻唤着祁渊。
祁渊偏过头看她。
“你看。”她抬起下巴向那碧蓝的天际示意。
祁渊望过去。
“那么蓝的天,真好看。我出嫁和亲那日,也是这么蓝的天。”她轻声道。
祁渊绷着的神情松缓下来,方才带着冷意的眼神变得柔和,他向她靠得更近一些,低声道:“这么蓝的天,是个好日子。”
跟在后边的众人并未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依偎在一起,祁渊向陆芷沅侧着头,似在安慰她。
南越使署的一个官员叹道:“晋王殿下如此顾惜我们公主,我们也放心了,本官自会上书我们陛下。东秦和南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陆芷沅听着后边的话,眺望着碧蓝苍穹,扶着祁渊的手一步一步向前。
云琛哥哥在努力,她也在努力。
陆芷沅虽对弘文帝没什么感情,但场面得撑下去,所以她接连一段时日,都是早起就进宫,到仙都宫哭着祭奠,到下午才回王府,朝廷内外都盛赞她孝心至诚。
一日出宫时,祁渊和她一起回府,对她道:“如果太累了,就不用每日都进宫了。”
陆芷沅靠在他怀中,“再去几日,杨易不是说西夏的人一直盯着我们嘛。”
“盟约尚未签订,我们得给西夏一个错觉,东秦和南越已是一体,西夏有所顾忌,突厥那边也会有所顾忌。”
她想起漠北,起身问祁渊:“突厥那边情况如何?”
祁渊道:“暂时还未收到突厥可汗驾崩的消息。”
“但我们在王庭的人传回消息,说突厥储君曾想法子收回二皇子手中的兵权,但都失败了。”
陆芷沅嗤笑:“这个时候才想着收兵权,太晚了。”
她说着,顿了顿,感慨道:“还是我们陛下高瞻远瞩,他把兵权全部都交给你,其他皇子也不能过问兵部之事,这就保证了皇权交迭时,储君能对朝廷有绝对的掌控权,不至于发生动荡。”
“父皇圣明。”祁渊也叹道:“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且往前考虑了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父皇为东秦殚精竭力,这些时日,我看着他,疲惫了许多。”
“陛下身子不舒服吗?”陆芷沅问道。
“说不上来是不是他身子不舒服。”祁渊微蹙着眉头,“自从瓦解了楚魏对朝政的把控,父皇就好像,一下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