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不容易能松口气到后头煮茶时,我却还是感觉心里头有些闷。
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却没想过去面对。
当最后一杯多多青卖出去时,我转头对叮叮说「今天提早下班吧。」
听到我这句话,叮叮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立刻又问「提早收店没问题吗?」
我从口袋拿出店门钥匙,问她「知道这串钥匙是锁哪的吗?」
「知道啊,店后面那个门。」这女孩天真且认真的回答着。
「既然如此,哪我们为什么不能收店呢?」我一手拿起已经空了的红茶桶,将上头的封盖扭开,朝下一倒「况且也没什么好卖的了,洗洗收工吧,殷为东在的时候生意怎么就没这么好过。」
收拾完店里,我跟叮叮告别,独自坐在已经拉下了铁门的店里,还得等阿协,还有帐要算。
不过看着叮叮开心的跟我挥手,开心的跟我说再见,然后开心地骑着她的白色小cuxi离开,老娘还真是于心不忍。
我到底该不该跟她说呢?
虽然基于我跟殷为东的感情,我是不该出卖他的。
不过基于女人的八卦心态,我总觉得不说心里闷着难受。
不行,光是这礼拜我都撑不过去,还等殷为东回来我岂不是憋死了。
我看我还得好好找个人讲讲,不然殷为东还没回来,我恐怕就憋到自己先崩堤了。
可也得找个没交集的人,手机电话簿翻都快烂了,也没见有谁可以跳出来跟我分享这个祕密的。
「算了,听天由命吧。」彷彿是讲给自己听的,我手指一滑,电话簿像跑马灯似的滑动起来。
我随手点了一下,也没看萤幕,就这么等着对方接起来。
「靠!老子说过他妈的别再打来了厅不懂吗?我活受够你的气了,有本事你写个漂亮的案子给我看看,有本事你给我拉张大单子让你爸我开开眼,不然就给老子多远滚哪去,不见了啊!老子见一次扁你一次!」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阿岳的咆哮。
认识他这段时间,我从没听过他这种语气。
「想宰了老娘你机会多的是,后天我们就见面了,来看看是你先把我扁一顿,还是我把你那脖子拧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声音的缘故,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来。
「呵呵呵,姊啊,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一反刚刚的强势,现在这傢伙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在讨好的小太监。
「刚才不是还挺转的吗?算了,老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想找你谈个事情,后天上完课有没有空啊?」
听他那种态度,我想心情大概也挺糟糕的吧。
既然彼此的心情都很糟糕,干嘛还要刺激人家做贱。
反正这傢伙平常也对我不错,就给他当作是疯狗吠一回吧。
「有空啊,你要找我谈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平顺多了,大概是心情已经稍稍平静下来了吧。
「到时你不就知道了,不过你也要告诉我怎么了ok?你刚刚听起来糟透了。」我难得的关心起他。
「好吧,那到时见,我还要忙,先掛了。」
说完,也没等我出声,电话就断了。
就留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在这空荡荡的小空间里。
我傻楞楞的看着手机,还在回忆着几小时前被掛的那个电话,现在可好,又来一个。
「你有伴了。」当阿协好不容易到时,这却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不用看,就知道聪明狡诈如他,现在的表情也肯定很迷茫。
「什么伴?」最后他只是这么问。
「黄泉路上的伴。」
*这年头喜欢被拧下脖子的人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