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道最多能允许三个人并排。沈贴贴和瓦格纳空着手肩并肩地走,旁边搭了一个推着行李的穆六月,宋以桥跟在他们身后。
“分析哲学试图解决哲学中的概念混淆和概念模糊问题,而数学则常常被视为一种重要的逻辑和推理工具。”瓦格纳娓娓道来。
沈贴贴眼睛晶亮,掏出手机点开语音备忘录,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穆六月默默地听,偶尔插几句。
“宝宝,你如果对这些感兴趣……”瓦格纳将称呼脱口而出。
沈贴贴明显愣住了,穆六月捂着嘴偷笑。
瓦格纳比沈贴贴的大了八岁,几乎差着一个辈分。他外表正派严肃,解释起来却很和气:“我们平时生活中提到你时都这么叫,介意吗?”
沈贴贴当然不介意。
他们继续前进。
瓦格纳跟穆六月聊到了后现代主义哲学的某个话题,话赶话地争执起来,唇枪舌战,毫不留情。
可是沈贴贴觉得他们很幸福,因为穆六月始终没有松开瓦格纳的手。
沈贴贴默不作声地退回宋以桥身边。宋以桥本来在处理工作邮件,感受到沈贴贴的体温,就把手机放回兜里。
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胳膊挨着胳膊,手背与手背腾着一点空隙。
沈贴贴心神不宁,耳朵里灌满了时断时续的布料摩擦声。他不想这样,就勉强自己集中注意力听穆六月和瓦格纳讲话。
穆六月叫瓦格纳“洛夫”。
沈贴贴暗自思量,v应该是viano的昵称,听上去跟love很像。
沈贴贴浑浑噩噩的,往宋以桥的方向蹭了一步,手背轻轻擦过宋以桥的指骨。
一触即分。
沈贴贴倏地收回手,紧贴裤缝。他脊椎骨麻着,心中颠簸尚未平复,又妄想戴着手套的宋以桥什么都不知道。
宋以桥直接捏住沈贴贴的手掌。
“手怎么这么冷,要不要穿外套?”他问。
“不冷。”沈贴贴僵硬地回答。
穆六月朝后瞟了一眼,宋以桥冷静地冲他点点头。
四个人中只有宋以桥不是博士,他们聊专业的话他大概能听懂一半。他们叫“宝宝”,他叫“沈老师”。他们熟知沈贴贴的过去,而他对沈贴贴过去的了解仅限于穆六月。
可宋以桥牵起沈贴贴的手就再也没放。
“宋以桥,你还有什么工作没做完?”沈贴贴仓促地找话题,希望宋以桥忘了他还牵着自己的手。
“混音和母带。”宋以桥希望沈贴贴没有意识到他还被自己牵着,便勾起悬念,“b市有一个很厉害的混音师,沈老师见过。”
“谁啊?”
“沈老师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