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似听取他的话,转头四下瞧了几眼,真真做了思索一般略笑了笑,“黑么,你莫不是烧出毛病来了?看来这箭头是得快些取出来,晚了怕是要烧成憨子。”
林烟言罢,那块布方正软布直塞进詹瑎口中,嘱咐道:“疼了便咬紧些,等取出这箭头,你就可瞧得清东西了。”
她这话说得要命笃定。迫着詹瑎睁眼阖眼几回,印证那话。
事实确是,眼前半明半寐,隐有闪烁多下的光亮……
詹瑎咬了软布,乖顺着点了头,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嗯”声。
林烟憋了憋话儿,淡道:“这便是了,听大夫的话,不久便可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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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夜过得算是平静。
外头少了前一日夜里刀兵相碰之声,屋中男人取了箭头,疼了脱了力,包扎好伤处歪头便睡了。
詹瑎占了她的榻,睡得昏沉。
男人的高热还是没消,她这一夜迷迷糊糊也未安寝,提了矮凳于药房坐了一夜。半看顾着温热的药,亦半看顾着余下半条命的病人。
医者眼中,人在病时不分男女不分贵贱,皆性命。这是林家爷爷生前常言之语。
而她,在与人诊病抓药时必是肃然严谨的。
林烟自知是个眼瞎的,五感的功夫上头,本就没有了最重要的。再于抓药诊病的事上出了差错,便是最最对不住良心与病患的了。
放下旁的左事,早间里面那人须得一帖退热消炎的草药饮下。
昨夜榻上那人胡乱起身,却也叫林烟摸清楚了他的症候。胸口那样的出血状况,是未有上到过肝脏的。
不然,起码也该是血流如注的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