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桥知道时辛在等什么。
现在他手里握着一张六筒,小金打出一张六筒,还有两张没出。但场上的五筒已经没了,七筒也被下家碰了三张,所以其他人就算摸到六筒应该也会打出来而不是留在手里。
小金也注意到旁边人的异常,疑惑地问了一嘴,“不胡?”
“啊?胡什么?”时辛明知故问。
小金显然有些恼,他手指点着刚刚打出来的六筒:“这张。”
时辛眉毛皱起,故作仔细地看了一圈牌,感叹一句:“哦,胡不了,差着呢。”
其他三人面上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继续摸牌打牌。
明桥心都提嗓子眼了。
就算时辛表情没有破绽,周围看的人也能分分钟出卖他。但好在这些人不是偏向任何一方的,其他三人有什么打得奇怪的牌,围观群众也会叹气一番。
又打了两轮之后,时辛正要摸牌,却被小金拦住了。
时辛抬头看他。
“老刘可欠我们多着呢。”
“嗯。”时辛点头,手里握着那张牌不放:“他欠你们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替他打,就得继承他的债。”
时辛淡淡地说道:“刚才我的同伴说,赢了钱,就拿给他去治病,输了,钱我同伴替我还,但我们可没说一句要帮他还清这些赌债。”
“你!”
时辛笑着翻开手里的牌,是一张六筒:“自摸七大对。”
虽然时辛赢的不多,但其他三个人刚刚被时辛一顿怼,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时辛洗着牌,转头看了明桥一眼。
“明老师,我赢了。”
明桥点头,笑着看他。时辛现在的表情特别像一只邀功的大狗,等着主人摸摸脑袋,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时辛的头发很细腻,穿插过他手指间的时候惹得他痒了半天。
“他的赌债怎么办?”时辛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失魂落魄的大高个。
“那是他自己的事。”明桥说:“我们愿意替他赢给母亲治病的钱,和我们替他赢还赌债的钱,这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必须让他自己长了记性,以后不敢再犯才行。”
“你说话真的很有一套。”时辛说。
“职业病。”
“不是。”时辛摇了摇头,“是你的思维总引导你这么说这么做,明老师,你或许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子。”
明桥勾着嘴角笑了一声。
他想,教书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