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扯着嘴角笑笑,对余尚开不合逻辑的恭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余尚开今日约她出来,便是想让卓幸拒了与余家的亲事。
余尚开是个凡事都听父母的小公子,自然不能直截了当拒绝了父亲大人的意愿,那唯有从卓幸这儿下手了。
卓幸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做个顺水人情也就应了,这余公子秉性温和,倒是不像朝堂中人那般奸险狡诈,说不准将来有事能用的上。
于是二人分别时,卓幸故意重重一声叹息,余尚开抱着满心的愧疚走了。
可卓幸与余尚开皆不知今日朝堂发生的事,若是余尚开沉得住气,也就免了来找卓幸这一趟。
因为卓余两家婚事还未定,便被皇帝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
不知这么小件事是如何传进了皇帝耳里,偏偏让他在朝堂提起此事,还与朝臣勾结架空皇权之事联系在一起,虽未言明,但也够卓益忠和余侍郎心惊的了。
下朝后,余侍郎与卓益忠两人一商量,这亲事便黄了。
卓幸是回到家中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卓母一脸惋惜,却也无可奈何,是以看卓幸的眼神越加烦忧。
如今,她是越发想将卓幸嫁出去了。
只因卓琦成日在她耳边念叨,说卓幸与卓家不亲,又勾搭皇帝,哪天若是真入了后宫,怕是也不会帮衬卓家。何况府中有下人怠慢她,若是卓幸反咬一口卓家也未必不可。
卓母原是觉得卓幸入宫是件好事,可待卓琦这么一提点,便觉得也是不好了,侍君的话,卓家有卓琦一人便足够。
所以,这次亲事没成,卓母很是忧心,难不成皇帝真有心于卓幸?
皇帝对卓幸有没有心,旁的人猜来猜去猜不分明,但余平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下了早朝后便一脸阴郁,想是在为卓小姐那事闹心的,可他又不能明着表现出来,只好拿着君臣纲常敲打敲打卓尚书与余侍郎。
可是,余平看皇帝这样子都憋得慌,直接将卓小姐纳入后宫,日日捧在手心中宠着护着不就得了,放在宫外,瞧那一头头狼崽子……
于是,余平磨墨时状似无意来了句:“这卓余两家的亲事真是可惜,奴才看那余家公子与卓小姐很是情投意合呢。”
果然,赫连慎执笔一顿,但却十分沉的住气,还将这封奏折批完了才问:“哦?从何说起?”
余平心中偷笑,一脸正经道:“皇上不是让奴才派人看着卓小姐吗,方才奴才的人来报,就在早朝时,卓小姐与余公子约在了上元楼,两人相谈甚欢,看起来倒是郎才女貌呢。”
赫连慎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珠子看了两眼余平,冷笑一声:“郎才女貌?朕竟不知朕身边的奴才都是瞎了眼的,看来是时候让内务府好好挑挑人了。”
余平心一惊,忙跪下认错:“奴才眼瞎!奴才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