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要去做。
这就是张向阳。
陈洲走回去,他低声道:“妈,别哭了。”
周英驰肩膀一颤,却是眼泪掉得更凶。
“洲洲,妈妈真的不希望你走这条弯路,这条路太难走了,真的太难了……”
陈洲站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良久,他抬起手臂,将瘦小的母亲抱入怀中。
周英驰抓着儿子的衣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她想起儿子刚生下来时,那么小的一个,抱在她的臂弯里都生怕他掉下去,而现在,他长大了,长成了个胸膛宽阔的男子汉。
怀孩子的时候,她也憧憬过未来她的儿子会长成什么样,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他会不会像丈夫一样当一个医生?他会不会不太喜欢读书,更擅长运动?亦或者他会顽皮捣蛋,搞得她头疼得要死?
想到最后,她摸着肚子,心想,算了,不贪心了,以后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好了。
“洲洲,妈妈担心你,妈妈真的好担心你……”
头顶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周英驰平静下来,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地拉着儿子的手,“什么时候发现的呀,是不是很早就发现了?”
陈洲“嗯”了一声。
“沈轩走的时候……”
“嗯。”
周英驰心痛地闭了闭眼,她的手已经老了,很用劲地抓着儿子的手,“我……我不是要替你沈叔叔他们开脱……沈轩这么走极端,他们也没想到……”
“我不会走极端。”陈洲道。
周英驰心脏猛地一跳,她更紧地抓住了陈洲的手,问他:“你想过走极端?”
“没有,”陈洲坚决道,“从来没有。”
周英驰心脏还是怦怦乱跳。
“不要走极端,”她低声道,“事情总可以解决的。”
陈洲没答话。
无解的题,彼此心知肚明,只能暂且粉饰太平,粉饰的太平也是太平,所以陈洲说要走时,周英驰没再哭,只说工作不忙就多回家看看。
陈洲开车去张向阳公司接人。
张向阳还没下班,他在楼下等,上了楼怕张向阳工作分心。
一直到9点半,张向阳下来了,他样子急匆匆的,显然还是受了陈洲影响,拉开车门跳上车,道:“对不起啊,等急了吧。”
“还好。”
张向阳系好安全带,观察了下陈洲的脸色,“怎么样?”
陈洲侧过身,让张向阳看他的衬衣。
衬衣上很明显的水渍。
张向阳微微睁大眼,随即神色黯淡下来,“她还是很伤心。”
陈洲发动车,“她说不希望我走这条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