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眼。
陶树用左手别扭地拿着袋子,做贼心虚地看了看病房里,护工阿姨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他先看了一眼,袋子里黑灰一片,看起来像是布料,是衣服?
陶树伸手把东西拿了出来,布料摸起来很舒服,他把叠起来的一团在腿上抖开。
是一件黑色的卫衣,和一条麻灰色的围巾。
陶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衣服和围巾,看了良久。
然后,他克制不住地把它们捧起来,凑到鼻尖上嗅了嗅。
上面的味道已经很稀薄了。
陶树把脸埋进了布料里。
费时宇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医院里没什么人,只有大厅和楼道里开着灯,零星的几个值班医生护士散落在柜台后面,有人走进来也懒得抬头。
住院部的五楼静悄悄的,这一层都是特护病房,住的人少,此时病人和留守的家属基本上都睡了。
费时宇走到了陶树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的双层玻璃,往里看了看。
护工已经下班了,护士也没在病房里,陶树躺在病床上,脸好像朝着窗户,整个病房里只有电视的光跳跃着。
睡着了吗?
费时宇不确定,他站了好一会儿,没有推门进去。
&ldo;先生?请问您是来探病的吗?&rdo;一个值班护士发现了站着的费时宇,走过来询问。
&ldo;是,病人好像睡着了。&rdo;费时宇转头看着护士。
&ldo;啊,您是507的病人家属吧?换病床的那个?&rdo;护士一下就认出了费时宇,他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忘记。
&ldo;对,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rdo;费时宇手已经握在门把上了,要是陶树睡着了,怕再聊下去惊醒了他。
&ldo;能,507的病人这两天恢复得不错,您进去看看吧。&rdo;护士笑了笑,错身往其他病房走过去了。
费时宇轻轻推门走进了病房。
陶树果然睡着了,自己皮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难以避免,他也没有回头。
费时宇走近病床,慢慢看清了陶树的睡颜。
他的脸还是有些苍白,衬得头发和眼睫毛都乌黑,但脸颊上稍微比之前有了点肉,看得费时宇有点手痒。
陶树大概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绵长,手上还抓着东西,睡着了还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突起好看的筋脉。
费时宇轻轻动手去拿他抓着的东西,却拿不下来,陶树不安地哼哼了两声,微微转身,手抓得更紧了。